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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夏 2017-3-24 13:10

【香山玉踪】(全本)【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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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ydogmeat 2017-3-25 02:56

               [b][color=Red]香山玉踪[/color][/b]

              [font=宋体]引子、深夜血案

  深秋的夜,如此的安静。就像如同这个季节的湖水一般深邃。沐浴后的女人
躺在床上,听着远处传来的吱吱的秋虫鸣叫,内心只觉得一阵宁静。

  她本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剑派「万花门」的首席弟子,因为相貌出众,且武
功高强,因此在江湖上有了「万花仙子」的外号。

  江湖上并不缺乏美女,但美貌与武功兼备的佳人却是凤毛麟角,再加上她一
直性情直爽,颇有须眉气质,因此追求者自然也是数不胜数。但万花夫人自己却
一直心如止水,一心只为师门发展尽力。

  但出人意料的是,在一次聚会上,万花仙子却突然宣布自己即将成亲,而对
象尽然是一个毫无武功,且年纪已经四十有余,且并不算富裕的普通商人。

  听到这个消息后,师门的所有人都立即反对,为此,万花仙子的师傅甚至差
点要动用门规。

  在这个年代,商人并不被很多人看得起的,无论是位列朝堂的士大夫,还是
躬耕山野的农民。他们认为商人不靠双手,只用一张嘴,就可以享受锦衣玉食,
荣华富贵。

  但性烈如火的万花夫人却坚定不移,甚至以死相逼。最后,还是一位本派中
备份极高的长老出来调节才作罢,但万花仙子也因此被逐出了师门。

  万花仙子嫁给那个叫张世栋的商人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初到京城做生意不
久的冀北人,生意规模也并不算大。但说来越怪,两人成亲后,张世栋的生意竟
然一帆风顺,短短数年间已经成为了京城数一数二的巨贾了。

  丈夫的宠爱,富裕的生活,可爱的女儿。一个女人最想得到的东西她都有了,
因此她心中充满了满足感。

  虽然已经年过三十,大家的称呼也从万花仙子变成了万花夫人,但女人的美
貌缺丝毫不减。

  褪去了少女的羞涩,沐浴过后,穿着雪白的蚕丝浴袍的她,浑身散发着成熟
女人的魅力。丰硕的玉乳把浴袍撑起了个帐篷,修长的玉腿如雪般洁白。这具充
满母性的躯体,就像是高明的匠人的杰作一般。

  万花夫人望着昏暗的灯火,听着阁外水池里青蛙的鸣叫。已经为人母的万花
夫人虽然练武时间大大减少,但每天晚膳过后练一练剑,然后用玫瑰花瓣泡澡的
习惯却从来没有改过。

  她喜欢玫瑰花的香味,更喜欢感受自己在沐浴后散发出的美丽,这是每一个
美女都会引以为傲的东西。

  这些年来,丈夫越来越多忙在生意中,陪自己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此时的万
花夫人已经几乎被江湖忘却,完全变成了一个商贾人妇了。

  但每当夜深人静独自相处的时候,她也难免会去回忆那个天天白衣胜雪,来
去如风的岁月。

  突然,宁静的夜晚被「啊………」一声惨叫撕得粉碎。

  这一声凄厉而尖锐,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万花夫人立即起身穿衣,准备出去
查看,虽然离开江湖多年,但警惕性却是根深蒂固的。

  「救命啊……杀人来……」更多的凄厉声音伴随着透过窗户射进来的血红的
火光传来进来,万花夫人来不及更多地穿戴,只套上了一件外衣,便匆匆抄剑冲
了出去。

  推开房门的万花夫人立即被惊呆了,那个温暖的庄园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
西厢房的房屋已经被熊熊的火海包围,火焰在秋风的吹动下不断乱窜,被烧毁的
木屑带着火星四处喷溅。

  园中的陈设倒了一地,仆人,侍女,家丁四处奔逃,几个镇定的家丁正在不
断打水灭火,但杯水车薪完全无济于事。刚压住的火头,迅速又窜了起来。

  突然,墙头出现了十几条黑影,这些黑影手上握着长剑,钢刀,还有很多奇
门兵器,见人就杀,转眼间已经砍倒了十几个人了。

  万花夫人这时眼睛里几乎喷出了火,仗剑向最近的一个双手持着判官笔的黑
衣人刺了过去。

  黑衣人感觉到了来剑,拿判官笔往胸前一封,万花夫人的剑尖本来就要和判
官笔相触的时候,突然手腕一抖,顺势向黑衣人的手腕削去。

  黑衣人似乎早有准备,一边缩手,一边用另外一只判官笔向万花夫人的肩头
点去。这一招甚是精妙,一招连消带打,如果遇到武功稍有不济的人,肩头穴道
已经被点上。

  而万花夫人却毫不退缩,剑锋向上一撩,径直刺向黑衣人的后头。这一招看
似求死的打发,其实却是最合理的选择,自己中招最多不过被点住肩头穴道而已,
而对方中招却必死无疑。

  黑衣人见万花夫人的化解方式,不由得也叫了一声「好!」然后突然向旁边
一窜,以一种很诡异的身法躲过了这夺命一剑,但同时,判官笔也不能向万花夫
人进攻了。

  万花夫人正待继续进攻,突然听得耳后风劲,慌忙低头,一个流星锤几乎擦
着头皮过去。显然,黑衣人其他的同伴出手了。

  躲过这一招之后,万花夫人突然想起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丈夫和女儿,此时他
们生死未卜,虽然有护院保护,但那些护院的武功和这些黑衣人相比,完全不值
一提。

  于是万花夫人手中的剑法一边,变得迅疾狠辣,逼得两人连连后退。

  就在占据上风的时候,突然万花夫人看到了一幕绝望的情形。一个手持钢刀
的黑衣人把一个圆滚滚的事物往她丢了过来,一看之下,尽然是自己丈夫的人头。
虽然有些血肉模糊,但额头上的一块伤疤却证明了他的身份。

  万花夫人一下绝望了,只觉得天地已经崩塌。就在这时,判官笔已经点在了
她的肩膀之上。左臂立即失去了知觉,鲜血从中招出流出。

  这一阵钻新的剧痛,反而让万花夫人从惊慌中回国神来。突然一声发出一声
虎啸,疯狂地向两人近招。

  「贼子,我和你们拼啦」此时的万花夫人已经近乎疯狂,剑招也变得有些没
了章法,但这种搏命的打发,却让两人无法招架,一个不留神,使判官笔的人的
手臂尽然被划了一道扣子。

  「娘亲,救我」突然,一声幼女的惊呼想起。

  万花夫人立即往声音的地方望去,然后她只是看到了刚才杀死他丈夫的黑衣
人。黑衣人的眼角带着笑意,显然,这一声是他模仿的。

  这虽然只是弹指间的事,然而生死搏命之间,哪能容得这般的分心,使流星
锤的黑衣人见万花夫人避开了自己的飞锤,并不急着收回武器,却顺势一掌击出。

  这一掌来的迅疾,加上适才万花夫人心有所思,开碑裂石的一掌重重地拍在
了万花夫人的背上。

  万花夫人之觉得浑身的骨骼仿佛尽碎,内脏也受到了巨震的冲击,喉头一甜,
一口鲜血喷涌出来。

  好在万花夫人也终非易与之辈,虽然身受重伤,这一口血去故意喷向了两人,
就这样,得意缓了一缓。一边用万花剑法的守招抵御着敌人的进攻,一边思索着
脱身之计。

  万花剑法本就善于防守,此时生死之间,万花夫人更是谨慎,一柄剑竟然使
得滴水不漏,这二人一时间也奈何不得。

  但终究已经身负重伤,虽然目前不至于被杀死,但也没有力量反击。这样下
去,待自己气力用尽时,也就是命丧黄泉时。

  这时,使流星锤的黑衣人突然一击猛龙出海,锤头直挺挺地砸向万花夫人,
万花夫人尽然不闪不避,剑尖也同时刺向锤头。

  黑衣人见到万花夫人的举动,不由得心里一喜,眼看就要砸飞万花夫人手中
长剑的时候,突然万花夫人的剑锋一转,剑身按在了锤头。借着这迅猛一击之力,
万花夫人施展起师门的独门轻功「落英缤纷」,跳上了墙头,然后迅速消失在黑
暗中。

  两人正打算追上去,而这时站在一旁的黑衣人突然喝住了他们说「不必了,
让她去吧」这声音阴阳怪气,似乎是如同地狱来的鬼混一般,另人不寒而栗。

  「唉……可惜走了这只母老虎」拿判官笔的人悻悻说道,显然,那人是他的
首领,自己并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此时,其他的黑衣人已经从新回到为首的黑衣人的身边。显然,他们已经完
成了各自的任务。

  「事儿办好了?」

  「是」众人齐声答道。

  「东西呢?」

  「已经得到」随即,一个黑衣人拿出一个黑布包裹的东西递给了为首的黑衣
人。为首的黑衣人打开包裹看了看,嗯了一声,然后问到。

  「从哪里找到的?」

  「是在张世栋的卧室书架后的一个暗格中」

  「哈哈,我要是他,就直接放在光明正大的地方,」一个拿着链子枪的黑衣
人说道。

  「须不知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

  「无论放在哪里,在我们眼里,就不怕找不到的。」为首的黑衣人言语声中
甚为得意。

  「立即清理现场,准备撤退。注意,斩草除根」

  「那万花夫人怎么办?」

  「」无碍,她中了我的黑石掌,不消三刻就会去陪他的死人丈夫了。「使流
星锤的黑衣人说道。

  这是,身受重伤的万花夫人只能只身逃走。显然,敌人是经历了严格的部署
的,远远望着庄园的外墙上的身影攒动,显然是还有埋伏。

  经历过刚才的恶战,此时她身负重伤,已经无力再战。她一手勉强握着剑,
一手只能扶着墙壁维持身形。

  好在后院目前还没有敌人,这里是战斗的开始地,到处都是尸体。此时经过
血洗之后,反而成为相对安全得所在。

  万花夫人来到了后院的一处假山中。伸手往一个石灯中摸了摸,然后一按。
假山深处的石壁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暗门。万花夫人立即跑了进去,随即又关上了
石门。

  原来在这个庄园中,还有一处暗道,因为年久不用,里面已经满是积水和青
苔腐烂的恶臭。

  暂时脱离危险的万花夫人。想着惨死恶人之手的丈夫和女儿,不由得悲从中
来,正欲放声痛哭。

  突然,地道的深处闪出一点火光,显然是有人接近。万花夫人不由得大惊,
这个暗道只有庄里少数人知道,难道今晚这一切是庄内的人所为?

  火光接近,万花夫人突只能勉力拔起长剑。突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年轻人
的脸,万花夫人心里一喜,竟然晕倒了下去。

  来人见到情形,力忙丢掉火折子,抱住了万花夫人,连声叫道:「师傅,师
傅」

  原来,来的人是万花夫人以前的一名弟子,名叫许明。他小时候本是淮南一
户人家,后来遇到了山贼,父母双亡。万花夫人当时正好路过,杀了山贼并救下
了当时只有四岁的许明。由于许明无亲无故,万花夫人便收他做了弟子。之后被
逐出师门后,本来想要遣散几个弟子的,但许明却执意跟着万花夫人,替张府做
一些活计。

  三年前,年少气盛的许明被赶出张府,原因是与一名府中的乳娘发生了苟且
之事被撞见。

  那之后虽然杳无音信,但万花夫人却时常牵挂这个弟子。此时,就在自己已
经受到难以治愈的创伤之际,突然看到这名弟子,万花夫人先觉一阵欣喜,然后
又充满狐疑。

  可以说,许明对张府的事了若指掌。加上与府上有仇,自然是动机十足。而
此时的离奇的出现,不得不让人怀疑。

  「你怎么来了?难道这一切都是你的策划?」万花夫人厉声问道「弟子不敢」
许明立即跪在地上「师傅待弟子如同父母,弟子怎敢做此天地不容之事,弟子此
来是因为……」许明低头在万花夫人耳边说道。

  听着许明的话,万花夫人先是吃惊,然后旋即露出轻松之色,点了点头。

  此时,许明正欲抱起无力站起的万花夫人。

  「不用了,你快走吧」万花夫人阻止了许明。

  「不,师傅,我一定要救好你,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救好你。」

  万花夫人突然露出了一阵欣慰的微笑,「不必了,师傅知道自己的情况,只
是有些事…你。一定要替我去办。」

  许明慌忙连连点头,「师傅,你说,弟子赴汤蹈火也一定完成。」说道这里,
眼前的泪水已经不断涌出。

  「不必悲伤,也许…也许几个月前,我就知道了今天…」万花夫人断断续续
地说道:「我把很多机密…藏在了我的剑柄里……你找个没人的地方自行拆看…
…然后……然后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说完这句话,万花夫人似乎用了很大的气力,胸口不断起伏。

  「好的,师傅,弟子一定替你完成使命」

  看着许明的诚恳而悲伤的脸,万花夫人突然微笑着,伸手去抚去他脸颊的泪
水。

  「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师傅,对不对。」

  弥留之际的万花夫人,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许明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
色,点了点头。徒弟恋师傅,本不为世俗所容,如果不是眼前的情形,许明是万
不肯承认的。

  「三年前,你和阿芳干出苟且之事,其实我知道,你是把阿芳当成我了。」
万花夫人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这是妻子对丈夫的语气。

  「我之所以把你逐出庄外,其实是怕别人知道你的想法,伤害了你,也怕你
和我在一起太久,而不能自拔,最终害了你自己。」

  许明望着怀中的女人,只觉得百感交际。一边流泪,一边拼命点头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

  「你先转头过去,为师最后要给你看个东西」万花夫人勉力坐起身说道。

  些须时间过后,万花夫人在背后柔声说:「好了,转过来吧」

  等许明转回头后,只觉得一下头晕目眩。万花夫人竟然解开了自己的衣襟,
露出了美妙的躯体。

  雪白的肌肤上没有一点瑕疵,硕大的玉乳和丰腴的腰臀,是岁月给女人的沉
淀。小腹微微隆起,是生育的标记。望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许明一下被惊呆了。

  曾经太无数次幻想过师傅的胴体,那次无意中看到师傅刚出浴后身着浴袍的
样子后,就完全无法自拔。后来阿芳有一次得到了师傅赏赐的一件浴袍后,自己
便把阿芳当成了师傅,两人如干柴烈火,一拍即合。

  然后后来,却被管家撞见了这一切。在被赶出师门的时候,看着师傅略微失
望的眼神,自己简直觉得天崩地裂。

  现在,眼前的一切竟然成为现实,但是偏偏如同镜花水月版飘渺。

  「师傅只是想在临死前,满足你的心愿。」万花夫人娇柔地说道,随即抱住
了许明的脖子。许明把头埋进了万花夫人丰满的乳间,拼命地嗅着女人玉乳散发
的芳香。眼泪不断在师傅的乳间涌出。

  「不要难过,傻孩子。这是师傅的命,也是你的命」万花夫人一边说着,一
边解开了许明的裤子,掏出了许明的肉棒套弄起来。

  许明的肉棒在万花夫人的手中不断地膨胀,拥着丰腴的胴体,许明再也忍不
住了,发出一声低声的嚎叫,扶着肉棒刺入了已经洞开的城门。

  也许这是世上最诡异的一次交合,师徒关系与生死宿命交织在一起。许明紧
紧握着万花夫人的双手,十指紧紧扣在一起,一边把头埋在女人的玉乳上用力地
吮吸,一边温柔而用力地扭着腰肢。

  女人在男人的作用下,喉头不禁发出娇柔婉转的叫声。本来已经危在旦夕的
万花夫人,竟然有了力气,开始扭动着臀部配合着男人的动作,巨大的乳房随着
男人的动作而不断荡漾着。

  当许明开始最后的冲刺的时候,万花夫人用力地咬着许明的肩膀,在上面流
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望着肩头流淌的血痕,女人恨恨地说道:「徒儿,你要记住今晚,记住为师
的话,你一定要查处真凶,否者为师死不瞑目。」

  在女人充满诅咒的吼叫中,许明把火热的阳精注入了女人的体内。在火热的
冲击中,女人杏木圆瞪,死死盯着许明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一代
女侠竟然已经香消玉殒了。

  大火还在燃烧,将这所庄园完全化为了灰烬。

  此时已经撤退的黑衣人来到了一个神秘的所在,里面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
人。无论是从金丝镶边的湖丝长袍,到翠绿欲滴的翡翠扳指,无不显示出他高贵
的身份。

  男人戴着一个面具,让人看不到他的容貌。但却从声音中可以判断出,他是
一个中年男人「事情办得怎么样?」中年人对为首的黑衣人说道。

  「已经办妥,张世栋一家全部被诛。除了万花夫人之外,其他人的首级皆在
此。」

  「那万花夫人呢?」

  「中了老七的黑石掌,此时应该已经死了。」

  「嗯,」中年人这才算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东西呢?」

  「东西已经带来,」黑衣人恭敬地把东西递了过去。那是一本册子,上面写
了很多密密麻麻的文字。

  「这件事物里真的有绝世武学吗?」黑衣人问道。

  「不,」中年人回答道「这里并没有什么武学,因为,他压根儿就是假的」
说着,双掌用力,册子竟然在掌中化为纸片。

  「属下该死,请首领赐罪。」为首的黑衣人立即跪下,伏在了地上。他知道,
这件册子的真品,是用奇巧的材料制成,火烧不烂,水泡不湿,刀斧不侵。眼前
的册子显然是赝品。黑衣人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像他这样的高手,本来在任何
情况下也不至于露出这种表现,这一切都是来自于对神秘人的恐惧,以他的手段,
不知道会怎么对自己,也许是分尸,也许是寸截…

  「属下立即回去找,这东西水火不侵,如果真在府中,必然还能找到。」

  「算了,不必了,我一直怀疑这件事物的真假,算起来张世栋得到此物也有
几年了,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实物,那你们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伏在地上的黑衣人见中年人的语气并不愤怒,似乎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心里
微微一宽,正想叩头谢罪,突然见到寒光一闪,接着头皮一麻。然后鲜血就从头
顶流了下来,不过,他并没有太多的惊异,因为此时他已经死了。

  周围的众人惊呆了,因为他们都没看到中年人如何出手,而自己的首领就在
一瞬间被杀死了,等他倒在了地上,众人才看清楚,首领是被中年人用一个品茗
的茶杯打碎了头骨,半个杯身已经陷入了额头。这种小瓷杯相对于坚硬的头骨来
说本是极易碎之物,但中年人却能够用他击碎一个苦练了多年横练硬功的人的额
头,可见男人的内功已经是多么的可怕。

  黑衣人倒在地上,但没有任何人有所行动,因为在这个时候,无论是露出关
心还是畏惧的神情,那么下一个死的就轮到自己。大家都是江湖老手,眼前的人
虽然喜怒难料,但众人毕竟在江湖上滚了这么多年,还是能知道自己需要怎么表
现。况且,在这样一个组织里,任何人的死,都不会对众人产生什么影响。

  「按照之前的方式,继续查找东西的下落。」他的说话如同一泓秋水一般平
静,完全听不出自己刚刚结果了别人的姓名。这举动让众人觉得,简直如同遇到
了轻易就可叛人生死的阎王一样。

  好在中年人并不打算惩罚其他人,只是手挥了挥,示意众人退下去。众人方
才如释重负,离开了小屋。

  待众人下去后,男人摘下了自己的面具,这张脸有很多人不认识,但也有很
多人认识。一旦看到这张脸,无论是谁,都会大吃一惊。

  天,已经拂晓。

  当许明从密道离开后,已经身在庄外两里多之外的秘密地方了。四周满是赶
来的六扇门捕头和衙役,路上的行人都在议论着昨晚的血案。

  此时许明衣衫邋遢,如果走在街上,必然引起大家的注意,因此只好利用轻
功在秘密之处行走着。

  此时天空已经出现蒙蒙晨晖,照在了男人的脸上。男人看着手中用外衣包裹
的万花夫人的长剑,嘴角露出了一种很难琢磨的神情。然后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
中。

            第一章、荒唐人管荒唐事

  余杭县的五月,就像是二八年纪的女子一般,温柔却并不宁静,微微闷热的
天气,带给了人一种原始的悸动。这个时候是每年一次的梅雨季节,在这个时间
里,对于每一个来到这个江南极美的去处的人来说,能够在鱼灯初上的时间点上
一份春风楼的「豆豉蒸鲥鱼」,一份「葱香田螺」,一份「上汤干丝」再来上一
壶老板祖传手艺酿制的梅子酒,那么即使你拿着七品县令的乌纱去换,也只会得
到两个字的答复:「不换。」

  然而此时,这几味人间的美味却好端端地摆在天字头号房的桌上,甚至一筷
子也没有动过。因为点菜的客人正在进行着一件更让人难以停止的事。

  雕花楠木床上,一个浑身赤裸男人正压在一个同样赤裸的女人身上,不断扭
动着自己腰部激烈地交合着。身下的女人不断用香舌舔着自己的嘴角,脸上充满
了满足,胸前的一对玉乳随着剧烈的扭动而不断跳跃着。房间里,不断回荡着女
人高亢的淫叫和男人重重的喘息声。

  男人不断的动作把女人送上了高峰,一阵痉挛后,男人终于开始喷射出火热
的精华。

  剑,锋利的剑,就在男人达到高潮的时候刺出了。目前这个时候,是一个男
人最虚弱,也是五感最迟钝的时候。况且这是一把十分锋利的剑,况且这是一个
更加出色的剑手,况且…此时男人最倚重的兵器,两只镔铁打造的飞爪,此时并
不在男人身边。

  然而,就在剑锋就要接触到男人的胸膛的时候,突然停下了。一双钢铁般的
手掌,牢牢地夹住了剑身,长剑就像插进了石头一般,等到一刺之力尽时,哪怕
用尽浑身力气,也难以再前进分毫。

  刚才还在高潮中抽搐的男人,此时已经起身,控制住了来人的长剑。男人的
身材并不伟岸,长相也并不出众,但他却有一个响亮的名号,「电光火石」石惊
三。

  石惊三,纵横山南道和剑南道的恶盗。如果在这两个地方的富商有被他盯上
的,那基本是无一幸免。而且石惊三不光是个神偷,而且心狠手辣。

  有一年,蜀中一个富商送一批极其名贵的药材进京,请了唐门二代外姓弟子
里面最杰出的「唐门六少」帮忙押镖,结果石惊三不光杀了所有人,抢走了财物,
同时还把「唐门六少」的头全部挂在了唐门总坛的一块匾额上面。还有一次,益
州刺史向宰相张阁老献上生辰贺礼,派了上百名军士运送,结果石惊三不光盗走
了财物,还在军士的饮水中下了毒,结果军士死了一大半。

  不过石惊三有个习惯,只是在剑南和山南两道作案。这两地人烟稀少,而且
财富比较集中,十分适合作案。他作案十分严谨,而且对于知情者从来不留活口,
以致于十几间答案做下来,竟然让朝廷毫无线索可循。

  因此他才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在江南富饶之地走街过市。甚至可以身着锦衣
华服,去最好的酒楼要一件天字号上房。他这一类的人,本来应该最不引起别人
的注意的。

  此时他信心满满地握着刺杀者的长剑,而刺杀者已经果断弃剑,变掌为爪,
向石惊三的咽喉抓去。而石惊三哈哈一笑,头往后一仰,躲过了这凌厉的一爪,
「电光火石」这个外号的得来,除了形容他轻功了得,来无影去无踪之外,也是
在说他的掌上功夫如同闪电惊雷般凌厉。石惊三简单地反手一扣,已经扣住了刺
杀者的手腕。

  这是一条女人的手腕,洁白而纤细。此时刺杀者用以隐蔽的灰黄色面纱掉落,
露出了一张俊俏的脸蛋。一名年纪十七八岁的少女,愤怒地看着石惊三,眼睛里
都要喷出火来了。

  「哈哈,原来是个俏丫头」石惊三哈哈一笑,放肆地在少女身上打量着。少
女一身深色的灰黄劲装,在这尚有余辉的客栈中,和周围环境完全融为了一体。
她甚至用同样的布料包裹住了乌黑的长发和美貌,一切都显得精心准备过。

  但此时,他竟然连男人一分一毫也没有伤到,愤怒,绝望,悔恨充斥着心头。

  石惊三淫邪地笑道「小丫头,你打断了大爷的好事,稍后大爷就拿你泻火。
放心,大爷会让你在死之前好好享受男女之乐的。」

  「呸」女子一口唾沫吐向男人「狗贼你不得好死。」

  这一记唾沫对于石惊三来说完全不叫事,头只微微一偏就躲过了,而这时一
低头,看到了女子手臂上的白云图案的刺青。

  「你是白仓山那个老狗的门人!」石惊三看出了女子的来历。

  白仓山,蜀中白云剑派的掌门人。白云剑派虽然不是名门大派,但白仓山精
通医术,经常免费为百姓看病诊疗。加上「白云剑法」和「抚云手」也有独到之
处,因此白仓山在江湖上也薄有侠名。

  然而三个月前的一个晚上,白仓山却在睡梦中被人杀死,祖传的白虹刃也被
盗走。房屋中并没有打斗痕迹,只是胸膛被利剑穿胸而过,剑痕也是白虹刃所致,
因此可以说是毫无线索。

  白仓山死后,白云剑派树倒猢狲散。几个一代弟子瓜分了门派财产后散去,
只有这个二代弟子郭秀,念及师傅的恩情,执意要寻找杀师仇人。

  这个郭秀本是蜀中一户农民之女,后来父母均患上了一种怪病,虽然白仓山
全力施救,但终究不愈而亡。那之后,郭秀就拜在了白仓山三弟子白萍门下,后
来白萍因婚嫁离开白云剑派后,白仓山就亲自指导郭秀的武功和医术。

  郭秀天资聪颖,以至于青出于蓝。小小年纪武功已经可以和同门中的一代弟
子相提并论了。

  白仓山死后,郭秀独自查找行凶者的线索。她从师傅尸体胃部中流出的血水
中查到了迷药「幽兰香」的痕迹,便立即想到了善用迷药的石惊三可能是凶手。
随后又通过房顶的灰迹等细节证实了这一点。然后就开始了千里追凶的过程。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三个月的追踪,郭秀终于在余杭发现了石惊三的踪迹。
当发现石惊三住在春风楼,并且时常带着一名女子回来欢好之后。便定下了这个
刺杀计划。

  然而一切,似乎都在石惊三的预料之中似的,郭秀才一出手便被制住。此时
被石惊三抓住,料想师仇难报,而且名节难保,激愤之下尽然滚下了两道泪痕。

  石惊三哈哈大小到「小姑娘,别着急嘛,等大爷玩够了再寻思不迟」突然石
惊三表情变得严肃而恐怖,狠狠地说道:「就你这几下子,还想杀大爷我。倘若
这么容易就死了,那我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知道吗,我早就意识到你的存在
了。」

  郭秀惊奇地思索着,自己到底哪个环节发生了错误。

  「呼吸,」石惊三说道「你的藏身之法很不错,说实话,一开始我并没有意
识到你的存在,倘若在那种情况下被你偷袭,也许我真的会着道。」

  「但是少女嘛,看到这种男女欢好的场面,哪还能控制好自己的呼吸,」石
惊三哈哈地笑着,然后伸出一只手在少女俊俏的脸蛋上摸了一把。「你真以为我
那么容易放弃警惕么?别说刚才我的泄身是假的,就是真的泄身的时候,我也可
以耳听八方。」

  在石惊三放肆的大笑声中,他伸了了手去就要去解郭秀的腰带。眼见就要失
节在贼人之手,郭秀心一横,便要咬舌自尽。

  「非也非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不光是郭秀,就
连石惊三也大吃一惊。因为这时桌边已经出现了一个慵懒的男人,低着头,只顾
一边吃着桌上的美食,一边去斟那壶上好的梅子酒。这个男人的出现,甚至让石
惊三都毫无反应。这似乎不是人能够做到的,简直就像鬼魅一般。

  石惊三立即松开了钳着郭秀手腕的手,一拱手「兄台何人?」。他并没有出
手,虽然是个胆大之人,但眼前之人出现得毫无声息,武功不说,这等鬼魅般的
轻功远非自己能比。倘若贸然出手,未必便能占得了便宜。因此,便故意做了个
恭敬之状,其实已经准备去取随身兵器了。

  男人一顿吃喝后,终于抬起了头。只见来者是一个青年,约摸二十六七岁,
生的尽然十分俊俏。男人身着一件名贵的湖丝长袍,手上还带着一个碧玉扳指。
从衣着来看,简直与江南的纨绔子弟无异。

  男人饮了一杯酒后缓缓说道,「男女之事,乃是天地间第一等大事。况且泄
身之际乃是男女阴阳际会之时。乃是超乎于一切,乃至生死的,岂可因为一时的
干扰而分心。」

  没想到男人一开口,尽然是如此不着边际一段话。

  却又见男人说道「这位姑娘,你刚才使白虹贯日行刺,长剑被制后使用」浮
云手「的」云踪无定「这路配合遇到一般人物自是够了,但遇到电光火石确实毫
无胜算的。反而不如使用」流云拂袖「攻他腰眼。」

  这一句话郭秀尚不能理解,但石惊三却惊得几乎叫了出来。腰眼正是他的罩
门所在,来者竟然一眼就看了出来。

  「嗯,这鲥鱼本是极美之物,可惜你竟然弃如弊履。可悲,可悲」

  男人进屋之后,先是言男女欢爱之事,然后又一口道破石惊三的弱点,然后
又不着边际地说道饮食上。突然脑海间闪念而过,石惊三问道:「你是霍青玉?」

  醉玉颓山霍青玉,江湖第一号奇男子。此人有三痴,一痴美食,二痴武功,
三痴美女。如果说世界上有一个人对于这三种东西都精通的话,那就非他莫属了。

  据说他的舌头,可以尝出一百零八种调料混在一起煮的一碗野猪肉。据说他
的武功,即使连武林中身份最高的少林寺主持释圆大师,或者是天山剑派长老,
天下一剑独孤子,也要称赞的。

  而更多关于他的传说,是他的艳福。据说他身边的极品美女多到难以数计,
据说他曾经一夜战倒了十多名皇帝赏赐的宫女,据说,他是天下第一号的花痴。
只要有美女的地方,就有他的身影。

  猜出了来人的身份后,石惊三刚才的张狂的样子立即不见了。虽然还是衣冠
不整,但并经已经是端正地坐在了床上,腰际间也多出了一条整齐围好的毛巾。
他当然对霍青玉的口舌功夫没有兴趣,对他风流韵事更是漠不关心。石惊三在乎
的,只是他那卓绝的武功。

  「不知霍兄到访,有失远迎。不知霍兄有何见教?」石惊三拱了拱手,其实
这时候他已经把自己成名的暗器燕子镖,扣在了手上了。

  「什么有失远迎了,刚才我不是说了吗,男女交合乃是天地间头等大事,就
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必停止。」

  「哈哈,霍兄玩笑了」石惊三见霍青玉尽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一时也不好
发难。「若是霍兄看上了这个小雏,那今天就卖霍兄一个人情,不过就怕这小雏
未经风月,满足不了霍兄。」

  郭秀听到两人的对话,醉玉颓山霍青玉的名头她也听过。眼见石惊三要将自
己送给这个风流大少,不知道还会受到什么样的凌辱。无奈此时穴道被石惊三点
住,一点放抗的力气也没有。

  霍青玉笑着说道「石兄言重了,在下虽然好色,却绝不会去强迫一个性子刚
烈,一心求死的小姑娘。」话说到这里,突然往石惊三的方向弹了两下,两道白
光飞出。石惊三慌忙双手一封,护住了周身大穴。然而却并不见暗器袭来,再定
睛一看,旁边的郭秀却已经能开始活动身子了。原来刚才,霍青玉用两块骨头做
暗器,表面上是攻击自己,其实却用上了巧劲,骨头飞到一半,却如同回旋镖一
样,飞向了郭秀,解开了她被封住的穴道。

  就在这时,突然寒光闪动,十几枚燕子镖向霍青玉飞了过去。刚才石惊三见
到霍青玉露了这一鬼斧神工的一手暗器功夫,知道今天的事难以善终。论武功,
自己万万不是霍青玉的对手,只能先发制人。

  这燕子镖的功夫,石惊三打小时候就开始苦练。相同的十几枚镖打出去,却
有快有慢,如果对方躲得过第一波的燕子镖,无论是向左,向右,还是向上向下,
非躲不过第二波的攻击不可。

  就在石惊三发射出燕子镖的同时,立即施展开轻功从窗口跳出。他做事一向
谨慎,知道如果这一次飞镖如果得手,镖上的剧毒便立即可以取霍青玉的性命。
如果不能得手,那么这边是自己唯一逃生的机会。况且,他还有第三道防线。

  这突起的变化,即使是江湖经验很深的人,也很难防范。一瞬间,石惊三已
经飞奔在离春风楼几十丈外的地方了。这些年来他纵横江湖,除了高超的武功之
外,机变能力也自诩天下无双,因为还想在这个江湖保命,光有武功是远远不够
的。就在石惊三满意地回想着自己的处理方式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
前方四五丈的地方。这个身影的出现,让石惊三一下子仿佛如同跌入了冰窖之中


  却说这边,霍青玉看到飞来了燕子镖,却避也不避,只是往空中一阵连弹,
火光飞溅处,十几枚燕子镖已经被打落在地上,使用的同样是桌子上的菜肴残骸。
不错,躲避暗器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在空中击落他。

  然而就这么一顿见,石惊三已经夺窗而逃了。霍青玉心里不禁暗暗叫了一声
「好!」然后边起身准备追赶。

  就在这时候,突然心念一动,霍青玉急忙一低头。就在这一瞬间,两把飞刀
几乎是擦着头顶飞了过去。这飞刀来得十分迅疾,以至于敏锐如霍青玉的人,也
差点猝不及防。就在这时,两把飞刀又至,想要躲开已经是不可能了,眼见飞刀
就要击中霍青玉的时候,突然影子一闪,霍青玉竟然连出两腿,踢飞了这夺命的
两把飞刀。

  躲过了这次飞刀攻击,霍青玉回头往飞刀来处看去。之间绣床上那个本来躲
在被子中的女人已经坐起身来。刚才的飞刀正是她发出的。

  女人此时身上只是裹了一个被单,浑身赤裸地坐在床上。由于刚才的动作,
被单已经滑落大腰间,露出了丰腴的躯体。汤娟正待继续出手,却觉得腰眼一酸,
径直瘫软在了床上。原来就在霍青玉躲避飞刀的时候,已经暗中打出了一枚骨头,
点中了她腰间的穴道。

  「鸳鸯柳叶刀」霍青玉看了看掉在地上的飞刀「你是汤娟?」

  原来这个女人竟然是出名的母老虎,鲁班门门主鲁自中的夫人,月英夫人汤
娟。没想到这个闻名江湖的母老虎,也是耐不住寂寞之人。

  汤娟怒目圆睁地看着霍青玉,知道自己不是霍青玉的对手,不过这一阻,却
也让石惊三可以逃远了了。

  霍青玉向来不会对女人动粗,见女人失去了抵抗能力,便纵身从窗子跳出去
追赶石惊三去了。

  然而,当见到石惊三的浑身赤裸地躺在一条街道中央的时候,霍青玉也不禁
惊呆了。此时石惊三双目圆睁,尽是说不出的恐惧。两边都是四散逃窜的行人,
边跑便喊:「杀人啦,杀人啦」。

  这一切变化来得如此的突兀,以至于霍青玉都大吃一惊。连忙蹲下身子,伸
手往石惊三的脖颈上的脉搏一摸,已经毫无生命的迹象了。霍青玉检查了石惊三
的尸体,让肌肉上有少量的擦痕,显是从房顶掉落所致。另人经验的是,除了一
些掉落的痕迹之外,竟然没有一丝致命的伤口。

  霍青玉知道,石惊三这种打小休息横练功夫的人,即使是被人点了穴然后从
房顶上扔下来,也断不会摔死的。就在这时候,霍青玉看到了旁边还有一个惊慌
失措却没有离去的小贩,便立即冲过去,抓住了小贩连声询问道。

  「大爷,这不管小人的事,小人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小贩显然被霍青玉吓得
魂不附体,霍青玉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的情绪稳定下来。

  「刚才我正在做买卖,突然就见到这个人从房顶上掉了下来,然后大家都四
处乱跑了。小的是怕货物被人顺走,所以才多逗留了一下。」

  「那你当时有没有看到过房顶有没有别的人出现呢?」

  「没…没有……再说了,当时小人正在和别人做买卖,那里有心思看房顶啊」

  霍青玉心里知道,能够将石惊三一击致命的人,如果想隐藏行踪的话,自己
就是把每个路上的行人都问一遍,也找不到任何端倪的。想想也从小贩那里问不
到什么东西了,于是便给小贩手上塞了点银子让小贩离开。

  就在这时候,郭秀也赶到了。她功夫和机变自是远远不及霍青玉,以至于到
得晚了不少。当看到师门仇人命丧街头的时候,她不由得浑身颤抖了起来,眼泪
也夺眶而出。

  「恶贼,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说着,便把剑向石惊三的尸体斩去。却不了
剑刺到一般,拿剑的手却被人抓住。一看之下,竟是那个在一旁的霍青玉。

  「干嘛!放手!」郭秀充霍青玉大声吼道。「我要这个贼子不得好死」

  霍青玉叹了口气说道「郭姑娘,你的心情我理解,但请不要破坏现场,关于
石惊三的死还有诸多疑点,说不定会有更大的阴谋在他身后。」

  郭秀见霍青玉说得真切,便不再向石惊三的尸体发难。她风餐露宿几个月,
此时只觉得师门大仇已报,心头一宽,头一晕,竟然差点倒下。却又听得霍青玉
叫了一声:「不好」,人影闪过,霍青玉已经往春风楼方向跃出数丈了。

  霍青玉可以百分百肯定,石惊三是被人杀死的。要想知道和他的死相关的东
西,最好的方式是问汤娟。而此时,汤娟大穴被自己点住,如果有人想加害,是
不需要吹灰之力的。

  然而,终究霍青玉已经玩了,等他到达春风楼的时候,汤娟已经倒在了地上,
嘴角已经渗出血迹。不过好在她的双目还在微微动作,显然还没有死去。霍青玉
急忙过去解开了她身上被自己封住的大穴,然后往她体内注入了一股真气。

  另人奇怪的是,穴道被解的汤娟竟然没有疼痛的喊叫,而是发出了一声娇媚
的叫声。一般这种叫声,是在女人欢好的时候才会发出的,而这种生死边缘。如
果一个女人发出这种声音,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她已经中了媚毒。

  霍青玉紧忙摸了摸汤娟的脉象,大惊道:「阴阳散!」

             第二章、客店风波

  却说这边,郭秀看到仇人横死街头,本想在仇人的尸体上恨恨地补上几剑。
突然见到霍青玉急速奔回春风楼,料想定有事发生。同时见远处人头攒动,似有
官差到来,不便久留,只好跟着往春风楼跑回去了。

  等从窗户跳进房间的时候,郭秀一下被吓得傻了眼。只见霍青玉正抱着浑身
赤裸的汤娟坐在一张圈椅上。霍青玉的裤子褪到了膝盖处,胯下的阳具正在汤娟
的体内不断地进进出出着。而汤娟则疯狂地扭动着身子,一边套弄着霍青玉的阳
具,一边不断地抓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似乎汤娟正在被万千虫蚁叮咬而浑
身奇痒一般,身上从胸部到双臂的肌肤,被挠出了一道道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本来应该淫靡的场面却又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惊悚。

  「你,你干什么!」郭秀结结巴巴地问道。虽然郭秀还是妙龄处子,但毕竟
巴蜀之地民风开放,加上又是精研医术,因此自然是知道男女之事的。只是骤然
见到这样的场面,还是着实被惊了一大跳。

  「她中了媚毒阴阳散。这是一种至淫的奇毒,中毒者如果半柱香内不和男子
交合,则必死无疑。」霍青玉似乎并没有陷于情欲之中,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
平静而随和。

  「这等淫贱的女人,你救他作甚。」郭秀不悦地说道。话虽如此,但她知道,
要想知道石惊三的事情,只能靠审问汤娟。况且师门的白虹剑还尚未找到下落。
于是并没有打断霍青玉的活动,只是把背转过去,然后拔剑在手,随时准备出手
审问汤娟。

  然而身后两人的动静却越来越大,汤娟淫媚的叫声、男人粗重的鼻息声,还
有椅子剧烈的摇晃声混在一起,不断钻进她的耳朵。

  郭秀并不是没有听过汤娟的淫叫之声,然而与之前相比,情况却大不相同。
那时她的目标只有石惊三,可以说对于汤娟的声音完全无视了,但现在,她做的
只有等待。人往往在等待的时候,听觉会变得异常的灵敏,而这种灵敏的听觉,
只能让这个少女越发地觉得口干舌燥。

  郭秀想离开房屋,等霍青玉办完事儿再回来。但她发现自己竟然连挪动脚步
的力气都没有。随着汤娟的声音越来越疯狂,郭秀竟然在两人声音的节奏中猜想
两人的交合画面。

  终于,汤娟发出一声尖叫,然后一切都安静了。

  「转过来吧,结束了,」霍青玉说道「她中毒太深,我只能替她暂时缓一缓
药性,她只剩下半柱香的时间,你要抓紧时间了。」此时郭秀才意识到,自己的
手心已经布满了汗水,手中长剑也几乎滑落到地上。

  虽然在郭秀转身之前,脑子中已经构思了几十种眼前的画面,但事情情况依
然出乎她的意料。汤娟此时已经几乎变成了一个血人,身上布满了恐怖的伤痕,
正无力地躺在地上。白色的浆液不断从下体流出,而霍青玉正一直是按在她的百
汇穴,不断把内力注入她的体内。霍青玉没有来得及穿好裤子,胯下的阳物上布
满了晶莹的体液。

  看到这一幕,郭秀不禁脸一红,娇羞地白了霍青玉一眼。虽然觉得很荒唐,
却很感激霍青玉,因为只要是正常男人,面对汤娟如此的惨状,都无法完成男女
交合之事的。

  而汤娟慢慢地清醒了过来,她似乎已经感知到了一切,不觉哇地哭了出来。

  郭秀毫无同情地把剑横在了汤娟的脖子上,厉声问道:「石惊三之前去了哪
些地方?他的身上有没有一柄白色蟒皮剑鞘的长剑?」虽然她知道,现在汤娟只
剩下半柱香的生命,但她了解,女人始终是怕死的。

  无论是多么高傲的女侠,在这样的时候,哪怕只能多活一次呼吸的时间,也
能让她做出任何事情。

  果然,这一招很奏效,汤娟惊慌地回答道「我,我不知道,他每次来都不告
诉我去哪里?」

  「那你们怎么联系?」郭秀又问道「他来看我后会在城中放一只他自己特制
的烟火,然后我就在这里等他了。」

  「他见到你后说了什么」

  「没有、、、没有说什么,啊,他今天给我买过德月斋的点心,应该是去过
德月斋的」

  终于,问出了一条稍微有点价值的信息。但这是汤娟的药性又开始发作,开
始不断地在地上翻滚。鲜血不断从她的鼻孔,眼睛,嘴巴里流出,汤娟不断地在
地上挣扎着,就像一条被捞上岸的鱼一样。口中不断依依呀呀地乱叫,一会儿似
在忏悔自己的淫行,一会儿又似在祈祷老天的救赎。

  郭秀不断连声喝问,但汤娟已经无法回答问题了。只是不住地在地上翻滚,
最后,终于一动不动,霍青玉俯下身子,摸了摸汤娟的脉搏,然后摇了摇头。

  「哼,这样的贱女人,死不足惜,只可惜不能问出更多的信息。」郭秀冷冷
地说道「有一条就足够了」霍青玉缓缓地说:「你要的东西也许就在德月斋」

  「你怎么知道?」郭秀吃惊的说「很简单,因为这个德月斋的生意,不光是
卖点心?」

  「那还做什么?」郭秀继续问道「销赃。」

  「销赃?」

  「是的,他们的老板,既卖点心,也为江湖上的大盗门提供销赃的服务,而
这个服务的收益远比他们的点心生意赚钱。」

  「所以他们的点心生意只是个掩人耳目的。」

  「不是,如果只是掩人耳目,他们做不出这么完美的点心的。」霍青玉的一
番话说的郭秀云里雾里。「对了,你可以去那里打听你要的东西。」

  「我自己?」

  「当然是你自己,我只是路过而已,后面的事与我无关了」

  郭秀被这话气得两耳通红,如果真是路过,怎么可能会有后面这么多事。只
是眼前的男人,无论武功还是机智都远非自己能比,况且他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只好不再询问。只是暗暗盘算如何说服男人帮自己一起寻找白虹剑。

  就在这时候,突然门外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霍青玉暗暗说了句「麻烦
事儿又来了,」就见房门一下被重重地踹开,十几个公门中人手持水火棍冲了进
来,迅速包围了两人。

  这十几个人动作迅捷,显然并非一般公门衙役。这十几个人有几个封住了窗
户,房门等退路。有人直接跳上了房梁,封住了上三路。其他的两人一组,排成
了梅花形把两人围在了中间。显然这些公人不光武功不弱,而且训练极为有素。

  「大理寺『铁血十六卫』,奉命捉拿大盗石惊三及其相关人等。」

  这名号一报,就连江湖传闻了解不深的郭秀也吃了一惊。原来这「铁血十六
卫」是京城大理寺的十六位一等一的高手,这几年联手追捕的犯人,据说没有一
个能够逃脱罗网。

  几年前的杀手「千人屠夫」名噪一时,曾经在一夜之间连杀昆仑派四名高手
并且抢走了象征掌门身份的「天山玉佩」,但是后来,十六卫集体出动,结果只
用了两个月就把犯人捉拿归案。他们不光是智计过人,武功高强,而且还心狠手
辣。仗着朝廷撑腰,这些人向来横行无忌。面对他们认定为犯人的对手,他们向
来是先动手制伏,再审问的方式,期间误伤、误杀的事儿自然也是不计其数,因
此,无论是江湖豪侠还是江洋大盗,听到这个名字,都会不寒而栗。

  显然,他们现在已经是认定霍青玉两人是涉案嫌疑犯了。因此,他们并没有
过多询问,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打算询问。就在报出名号的同时,棍风劲疾,四根
水火棍已经到霍青玉和郭秀身周一尺的距离了。

  如果是一般的武林人事,在这一击之下,必然是中招倒地。然而,这一次,
他们对付的确实连江湖一等一的人物都要佩服的霍青玉。之见霍青玉伸出一掌,
往其中一根水火棍一托,内劲到处,水火棍的劲道竟然如同泥牛入海一般。

  霍青玉不等力道去尽,便化掌为抓。抓住棍身一抽,一扫。呯呯呯三声闷响,
霍青玉借力打力,竟然震得其他三根水火棍失去了控制,往两边激荡了出去。

  只短短一招,竟然逼得围攻的公人的阵型有些松散了。

  「贼子好硬,」其中一个公人叫道。

  而这时,其他的十二名公人见这四人失手,便正欲加入战团。而这时,一个
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住手,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这声音虽不甚响,却可以压住房间内所有的声音,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入众
人的耳朵。显然,来者内力极高。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果然立即住手,房门处的公人闪出了一条通道。一个同
样穿着公门中人衣服的人走了进来。所不同的是,他的衣服的衣领,袖口,腰带
处,均用金丝镶上了象征大理寺最高权威的团花狮子图案。

  只见来人比起众人都矮了一个头,而且步履中隐隐有三分风韵。仔细一看,
竟然是个女人,霍青玉向来对女人十分有兴趣,但眼前的女人显然不是这一类型,
因为她只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

  一个女人老了,就越会相近方式证明她的年轻,因此她的脸上擦了很厚的粉,
让她的皮肤看上去如同珍珠般光滑。因此她用了最好的口红,让自己的嘴唇看上
去就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般娇艳。

  但老女人始终是老女人,无论把头发保养得再好,也难以掩盖鬓角的几丝已
经开始隐隐泛黄的头发。无论她在脸上涂再多的粉,也压不住眼角的几丝皱纹。

  对于老女人,霍青玉向来是头大的,他既没有恋母情结,又怕人唠叨。而老
女人,往往特别的唠叨。不过眼前的这女人,至少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她的声音,
确实如同少妇般迷人。因此霍青玉还是不断打量了她几下。

  倒是随后跟进来的一个随从吸引住了霍青玉的眼睛。之间这年长女人身后,
站着一个年方豆蔻的女孩。东张西望地,显得稚气未脱。女孩同样是身着公门中
人的服色,但从服饰花纹来看,竟然是用白银丝镶的衣领,身份竟然在铁血十六
卫至上,仅次于进来的年长女人。

  「原来是本朝大理寺历史上唯一一个女寺卿,人称『女阎罗』的铁凤凰大驾
光临。」

  女人呵呵一笑,显然并没有因为身份被霍青玉认出而惊讶。她本来就很有名,
被很多人认出来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铁凤凰十五岁加入大理寺,第一年就连断几十余件陈年积案,令大理寺所有
人物都为之震惊。几年时间,便积功升为断臣,后又升为寺正。三十岁不到,铁
凤凰便成为大理寺历史上最年轻的一名少卿了。新皇登基后,因破获多名高官里
通外国的案件,便成为了大理寺的寺卿。

  这些年,铁凤凰越来越少在江湖走动,因为她亲手调教的十六卫已经成熟。
突然现身在余杭的一个酒楼里,的确让人好奇。不过,这其中的原因显然不是霍
青玉能知道的。

  「心兰,你可知眼前的人是谁吗?」铁凤凰向身后的人问道。

  铁凤凰身后这个少女,名叫蒲心兰,是铁凤凰今年收的义女,也是打破了铁
凤凰进入大理寺记录。蒲心兰虽然年纪轻轻,武功造诣也尚未有火候,但机灵过
人,而且有捕快天生必须拥有的一件东西,就是如同老鹰一般敏锐的眼睛。因此,
她很是讨得铁凤凰欢心。

  只见蒲心兰打量了霍青玉几眼,眼珠一转,得意地说道:「眼前这人,便是
大名鼎鼎的风流公子哥,『醉玉颓山』霍青玉。她身后这人,是白云剑派的装束,
应该是几个月前被石惊三杀死的白仓山的门人。」

  不得不说,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阅历的,确实是个人物。但铁凤凰却没有丝
毫夸赞之意,冷冷地说道:「刚才你说这二人身份的时候,心里太过得意,以至
于你的呼吸都加速了。干我们这一行,无论对方是江湖名士,还是朝廷大臣,无
论环境是凶险还是大吉。都不能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因为你情绪一变化,就会失
去冷静。如果失去了冷静,你就失去了你的性命。」

  铁凤凰这一顿叱责,仿佛就像一个严厉的老师在训斥学生一般。让蒲心兰不
得不低下头,无地自容地望着地板。

  铁凤凰接着说道:「为师之所以可以让无数江洋大盗授首,就是因为为师能
随时保持冷静。」话音未落,突然铁凤凰的手中多了一柄短剑,身影动处,已经
向霍青玉刺去了。

  这一件如同五丁开山一般,疾如惊雷,快如闪电。而更可怕的是,她刚才的
话显然是在放松霍青玉的神经,然后突然毫无征兆的出手。

  这突起的变化,让霍青玉也大吃一惊,急忙使出自己的保命绝技「移形换影」
的轻功,急速向后飞出。纵使如此,胸前的衣襟也被剑锋割开了。

  「好」铁凤凰不禁叫了一声。这些年,已经很少有人能躲开自己这一击了。
然而铁凤凰不等招式用老,便剑花一抖,使出了自己的看家剑法「流云十三剑」。

  这剑法如同行云流水般,一旦施展开,便绵绵不绝。霍青玉一开始便落于被
动,此时赤手空拳与铁凤凰过招,自然只有躲闪的份。好在自己轻工极佳,因此
虽然凶险,却尚不至中招。

  然而几招过后,霍青玉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刚才铁凤凰的剑招,并不完全为
了伤敌,主要还是要将霍青玉逼向墙角。这下,霍青玉已经无处闪身,只能招架。
但自己的短剑削铁如泥,霍青玉岂敢如同刚才接水火棍一般空手接自己的剑招。

  果然,霍青玉只能运起功力,将内劲运于掌上。利用内劲不断将剑锋从自己
的要害处带走。然而,这样的打发终究对于内力消耗极大,二十几招下来,霍青
玉已经很难将剑锋完全逼离自己身体了,于是,身上的锦袍不断地被剑锋割碎。
随着内劲不断纷飞。

  郭秀见到霍青玉处于下风,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她本想上去相助,无
奈这二人的内力实在是雄浑至极,内力激荡处,竟然在周身一丈之内形成了一股
无形的墙壁,另人完全不能接近。

  众人旁观着这当时两大高手的过招,只觉得暗暗心惊。两人的功夫显然已臻
化境,弥散的内劲让众人觉得胸闷难当。而如同蒲心兰和郭秀这些内力低微的女
孩子,更是觉得面如刀割,心似鼓锤。

  这边,铁凤凰和霍青玉的较量已经持续了三十几招,而霍青玉终究因为内力
消耗巨大,而逐渐落在下风。就在这时候,铁凤凰突然刺出一剑,这一剑虽然不
是瞄着要害去的,但已经足以让霍青玉失去战斗力了。即使武功微弱的郭秀,也
看出了这一招是一招杀招,足以结束战斗的杀招。

  「啊」「嗯?」连续的两声在屋子里想起,然后一切都安静了。

  啊的这一生,是郭秀发出的,就在剑锋快要刺中霍青玉身体的时候。她不禁
发出一声尖叫,这是每个女孩子在绝望的时候都会发出的声音。

  然而,霍青玉却并没有倒下。

  发出嗯的这一声的人,也不是他,而是铁凤凰。

  细看之下,原来霍青玉竟然用一只手掌握住了短剑的护手处。刚才在与铁凤
凰的过招的时候,霍青玉知道自己已经失去先手,纵使靠绝世轻功逃脱,郭秀也
难免身陷囹圄。于是便故意将破绽卖给铁凤凰,然后等这一击的时候出手。

  铁凤凰一向谨慎,因此,杀招一现,必然全力施为。而短剑的力道越是集中,
剑锋上的变化就越少,相对也就越容易判断轨迹。这样,自己才能寻觅到机会制
住铁凤凰的短剑。

  此一招,霍青玉已经扳回劣势。随即右手化掌为剑,准备反守为攻。就在这
是,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熟悉的笑声。

  「哈哈哈哈,铁大人,我说过,这小子功夫没那么简单吧。」话音未落,一
个年纪同样约摸四十岁的长者,出现在了门口。

  霍青玉看到来者,立即松开了制住铁凤凰的短剑的手,高兴地冲来人叫道:
「大哥」

  来人也高兴地说道:「哈哈,兄弟。一年不见,你的功夫是越来越俊了。看
来老哥十个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大哥言重了,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哈哈,此事稍后再说。今晚我们先要好好地喝上一顿再说。」老者也不搭
理其他人,径直走到霍青玉身边,两人相识一笑,双手如同多年未见的至交一样,
紧紧握在一起。

  「哈哈,大哥有命,小弟莫有不从。」

  这二人一番对话,显得极为亲热。竟然将铁凤凰等人完全够晾在旁边。铁凤
凰倒还算气定神闲,倒是把蒲心兰和一众公人气得脸上一道红,一道白。

  而这边的郭秀却松了一口气,见到来人是霍青玉的大哥,而又是和铁凤凰一
起办事的,想必自己二人不会再被为难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天已经漆黑。店小二丈二和尚般地送上酒菜,他是在不理
解。明明刚才打斗连连,几乎闹出人命的一群人,为什么这个时候却谈笑风生,
仿佛如同多年的知己一般。

  霍青玉和那个中年男子不断地喝着酒,郭秀饿了一天,早已经是饥渴不堪,
低头闷声扒这饭。而铁凤凰虽然喝酒不多,却是满面笑容,仿佛如同一个温柔的
成年妇女一般。女人本来是情绪化的动物,对于刚才胜过自己一招的对手,我想
没有一个女人会有好脸色,但是对于铁凤凰这样的在官场厮混已经的人来说,装
几分笑容却就如同常人呼吸几下一般容易。

  「不知道大哥和铁大人是来余杭办什么案子呢?」

  这个霍青玉称为大哥的人,来头可不小。他是当朝刑部尚书陆德昭的管家阿
六。虽说是管家,其实确如同陆德昭的臂膀一般,专为陆相处理江湖事。此人十
年前开始为陆德昭行走江湖,之前毫无名气的他,竟然显示出极为深厚的江湖阅
历。

  一年前,霍青玉路过萧山,遇到了一桩冤案。霍青玉拔刀相助,查清了真凶,
而这一切,被一旁的阿六看着。于是阿六便主动结识了这个奇怪的年轻人。

  一聊之下,双方发现对方竟然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加上两人都是光明
磊落之人。越聊越投机的二人便结为了金兰之交。

  阿六也好美食,而且说话总是喜欢带着哈哈的笑声。因此无论是谁都不会把
他和江湖高手联系起来,只会觉得他是个乐观的长者。

  而见到霍青玉再次问道,阿六便向铁凤凰递了个眼色。铁凤凰冷声对周围其
他的公人说,你们下去吧。众人喏了一声,便告辞下去。

  而铁凤凰又对着正在吃饭的郭秀说:「烦请郭姑娘也暂时回避一下。」这一
下,不光郭秀自己,连霍青玉也觉得有点意外,下午公人们的举动,显然是为了
石惊三的案子来的。按理说作为白云剑派灭门案的幸存者,以及今天的目击者,
留下来问几句也是情理之中。不知道这铁凤凰卖的什么药。

  郭秀身份低微,自是不敢争辩。但此时此刻他孑然一人,实是没地方可去。
这时霍青玉开口说道:「郭姑娘请暂时到别的客房休息片刻,稍后我来找你。」
随即叫小儿给郭秀开了一间上房。

  待众人离开后,铁凤凰并不着急,干了一杯青梅酒后,缓缓地说道:「几个
月前,益州刺史向刑部送来公文,说白云剑派掌门人被石惊三所杀。石惊三这些
年屡屡在山南和剑南两道作案,尤其是上次劫持羽林卫亲自押送的张阁老的生辰
礼之后,此人已经成为了刑部的头号通缉犯。」

  「而就在两个月前,据下面的兄弟奏报,似乎在江南一带发现了石惊三的踪
迹,于是我和阿六就一起从洛阳一路搜寻。可是一直苦苦没有线索,直到今天,
我们听说有人暴毙街头的时候,便一起来查看。没想到却看到了石惊三的尸首。」

  说道这里,霍青玉噗呲一笑,摇了摇头。铁凤凰见他面上似有不屑之色,即
使是官场老手也沉不住气了,怒道:「霍少侠有何赐教吗?」

  而一旁默不作声的阿六,这时开口笑了一笑:「铁大人,我这位兄弟,别看
年纪轻轻,却是智计过人,光明磊落的汉子。铁大人还是直言相告吧。」

  铁凤凰叹了口气,说道:「霍少侠不要见怪,这其中之事甚为复杂,且关系
重大。」铁凤凰顿了顿,说道:「不知道霍少侠可曾听说过《飞将兵鉴》?『霍
青玉点了点头,」有所耳闻,曾听江湖人言,这是三国时期的飞将军马超撰写的
一部兵书。「

  这时,阿六接过话头:「兄弟既然听说过这部书,自然也听说过,江湖上一
直传闻,这部书表面是一部兵书,其实里面收录了很多上乘的武功。」

  霍青玉又点了点头,阿六接着说道:「具体为什么有这一说法,目前我也不
甚清楚,不过日后自有人向你说明的。此次我们来江南,正为这《飞将兵鉴》而
来。」

  「十六年前,京城富商张世栋一家,突然被神秘人物灭门。此事震动京城,
虽然时隔多年,但兄弟想必也是知道的。」

  「怎么?难道说这事与《飞将兵鉴》有关?」

  「不错,」铁凤凰说道:「这张世栋本是京城一大富商,虽然其妻万花夫人
乃是江湖中的一把好手,但张世栋自己却并无武功。但是,就在十六年前,这张
世栋却不知怎地,变得神神秘秘起来。生意上的事大多交给下人,天天躲在书房。
后来有一次喝醉酒后失言,对人说出了他得到了《飞将兵鉴》这一事。没想到来
宾中竟然有江湖人物,于是便把消息泄露给了」黑衣会「」

  「十六年前的灭门案是黑衣会所为?」霍青玉不禁一惊。这黑衣会传说是一
个著名的杀手集团,里面会规森严,且高手如云。十几年前纵横江湖,朝廷多次
派人缉拿,却渺无音信。不过这几年,这个神秘的黑衣会却销声匿迹,仿佛从人
间蒸发了一般,不是铁凤凰突然提到,霍青玉都几乎忘记了这个组织的存在。

  铁凤凰接着说道:「不过根据多方消息显示,黑衣会并没有在张世栋家里得
到《飞将兵鉴》。否则,以黑衣会的作风来看,如果这里面真有绝世武学,那江
湖上,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一定会出现一位顶尖高手。」

  「说不定这里面只是个传说呢,」霍青玉说道:「说不定这里面真的没有什
么绝世武功呢。」

  「我们本来也是这样认为的」阿六叹了叹气说道:「可是几个月前发生了一
件事情。在我朝先辈名将程公知节的祖祠所在的地方,发生了一次山崩,山崩之
后,出土了一块石碑。」

  「哦?石碑上写的什么?」

  「哈哈,兄弟切莫着急,听我慢慢说来」阿六倒了杯酒,边喝边说:「这石
碑乃是用隶书撰写,似乎不是本朝之物,经过匠人鉴定,是西汉末年时期的手笔。」

  「这石碑上记载了《飞将兵鉴》的一些细节,兄弟此后见到此物自然知悉,
如果石碑不假的话,这书里的确有绝世武学。不过眼下,却有一件要紧的事情,
要先告诉兄弟」

  阿六说着,便在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从中拿出了一张信笺,递给了霍青玉。
「这段文字,乃是从碑文的背面誊下,兄弟且看上一看。」

  霍青玉结果信笺看了看,上面写着一首绝句。

  「九十九载庙堂事,独木难做顶缸石。

  但捡功名三两处,却做金戈塞外音。「这诗似乎是在讲述一个将领对于朝堂
之事的感叹,并没有什么怪异之处。不过阿六既然把这段文字看的这么重要,那
自然是有他的用意的。于是又接着把诗反复读上了几遍。

  边读边自言自语道:「九十九载庙堂事,九十九就是一百减一,那就是个白
字。」

  「嗯…独木难做顶缸石,独字和缸字结合起来,是个虹字。但捡功名三两处,
却做金戈塞外音。恩!捡字和金戈加一起,就是个剑字,谜底是白虹剑!」

  这白虹剑三个字一说出来。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霍青玉惊讶,是
因为他今天遇到的事,都与这白虹剑有关联。而阿六和铁凤凰的惊讶,则是因为
霍青玉只在杯盏之间就看破了谜题。

  「了不起,」阿六抚掌大笑「兄弟,真有你的。饶是兄长自负见多识广,智
计过人。可这谜题我与铁大人也是参详了整整两天。」此时,就连铁凤凰也是对
这个年轻人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霍青玉呵呵一笑「兄弟也是福至心灵,今天不止一次听说这白虹剑。此时自
然容易先入为主了。」阿六见霍青玉的谦虚之词,满意地对铁凤凰说:「铁大人,
我没说错吧。我这兄弟,真是一个人才。」

  铁凤凰虽然看上去还是那样冷冷的,但心中也确实对这个风尘浪子的敌意少
了很多。

  「我和铁大人此来,就是为了寻找白虹剑的。可惜啊,本以为去白云剑派是
信手之事。谁知道竟然突生变数,我们到白云剑派的时候,已经是白仓山被杀后
几天的事了,这几个月我们一路追踪,风餐露宿。现在至少有点眉目了吧。」

  「不过,不过我们并没发现白虹剑的踪迹。」霍青玉说:「石惊三并没有把
随时可能暴露他身份的东西带在身上。」

  「恩,这也是这事麻烦所在。」阿六的语气中不免有些失望。

  这时,霍青玉突然想起汤娟的一番话,心念一闪到:「大哥,我想也不是完
全没有线索。」

  「喔?」

  「在汤娟临死之前,我得到了一条信息。石惊三是这两天才到江南的,而且
去过德月斋,我想我们可以去看看。白虹剑乃名贵之物,如果石惊三没有把他转
手卖给别人的话,那应该是把这东西藏起来了。听说德月斋表面上是一个糕点坊,
其实私下却是做很多销赃的买卖。说不定我们现在去,还来得及。」

  当说完这席话的时候,铁凤凰已经在招呼蒲心兰和一众手下了。霍青玉来到
隔壁房间,见郭秀正在无聊地看着烛火,便问道:「郭姑娘,我们发现了白虹剑
的线索,要不要一起去。」

  事关师门的事,郭秀自然是立即答应。经过刚才的谈话,铁凤凰已经开始不
再排斥这个年轻人了,见他叫上了郭秀,也没有说什么。况且还需要郭秀来鉴定
白虹剑的真伪。

  江南的夜,总是那么宁静,路上的行人早已归家,商铺也都打了烊。众人来
到德月斋的时候,已经是大门紧闭了。但这紧闭的大门,对于飞扬跋扈惯了的公
人来说,完全不是事儿。

  梆梆梆,几个公人毫不客气地砸开了门。一个伙计骂骂咧咧地开了门,却吃
了一记重重的耳光。

  「大理寺办案,把你们掌柜叫出来。」

  自古商人不敢与官斗,只需要一块大理寺的腰牌,就可以让这些眼睛张在脑
门的商贾低声下气。

  「不知大门人深夜驾临小号,有何吩咐?」掌柜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
生得尖嘴猴腮,一看就知道是江南商人。

  「你可曾见过这个人」一个公人掏出了一张画像,这是下午他在凶案现场照
着石惊三的样子画下来的。

  「没,没见过。」掌柜马上摇了摇头,拒绝到。

  「真没有吗?」铁凤凰又问道,语气虽然坚硬,却是不慌不忙,显得胸有成
竹。

  「确实没有,小店最近生意一般,来的人小的都记得样子。」

  「哦?那我们就说道说道吧」铁凤凰缓缓说道:「三年前,德月斋从东南运
入了一批私盐,后来事情败露,然后你就给张阁老的儿子孝敬了两千两银子,这
事后来不了了之。」

  铁凤凰一口气说了五六件事,都是德月斋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一下,连霍青
玉都开始佩服起这个大理寺卿了,来德月斋本来是计划外的事。但铁凤凰却对这
样一个小店的内幕知道得一清二楚。

  掌柜的脸色慢慢变了,刚才的圆滑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恐。
等铁凤凰说道德月斋利用身份掩盖,做销赃生意的时候,掌柜的一下普通地跪在
地上。

  「大胆!」蒲心兰喝道,「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吗,是朝廷大理寺的寺卿,
铁凤凰大人!」

  铁凤凰这名字,对他们来说,就像是阎王一般。自己见不得人的事,任铁凤
凰知道任何一条,只要她愿意,自己都是非死不可。眼下看来,除了说出实情,
确实没有第二条出路了。

  「石惊三是两年前开始在我们这里销货的,一开始只是些小玩意。到后来,
慢慢就有了很多名贵之物。」

  「那这次他卖的东西里面,是否有一柄长剑?」

  「的确有一柄长剑,这长剑极为出色,小的花了一万两银子买下。」

  「那这把长剑呢?」

  「由于之前张阁老的家人来信,说张阁老最近酷爱名剑。因此,我已经连夜
让人送去京城洛阳了。」

  众人一听,便皱了皱眉头。宰相张贤恭权倾朝野,这东西要是落在他手上了,
那哪还能够得到。好在掌柜说,由于是和一些其他的贵重财务一起送过去的,有
些财务是中途要在离余杭县不足百里的松石驿交易的。因此,会在松石驿逗留一
日左右。

  这时阿六对铁凤凰说「铁大人,看来事不宜迟,我们追吧。希望来得及」

  嗯,铁凤凰点了点头,然后立即开始向下属交待各项事务。接着又对霍青玉
说:「霍少侠,今日之事甚为突然,然而事关重大,还希望少侠能陪我们走一遭。
况且,京城也还有贵人在等候少侠。」

  霍青玉笑了笑说:「事已至此,我想置身事外似乎也不可能了,不过我有三
个条件。」

  「霍少侠但讲无妨。」

  「第一,」霍青玉看了看旁边面色憔悴的郭秀:「此事事关郭姑娘师门,请
允许我带上郭姑娘一起去京城。」

  铁凤凰点了点头,第二呢?

  霍青玉说「白虹剑乃郭姑娘师门之物,等相关事务了解后,需将白虹剑交还
给郭姑娘。」

  霍青玉这话一说,郭秀立即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而一旁看着的阿六,却差
点笑出来:「果然是霍青玉啊,不放过任何一个向美丽女孩子示好的机会。」

  听了这话,郭秀羞得脸都红了,就像这个季节娇艳的花朵一般。

  「恩,这也不难。」铁凤凰答应到:「那第三呢?」

  「第三嘛,给我一个大理寺腰牌玩玩。」

  「这怎么行,大理寺腰牌其是能随便的?」

  「那就恕难从命了」霍青玉做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你这小子,要大理寺腰牌干什么。如果没有身份文碟,光有个牌子也做不
了多少事的,」阿六也好奇为什么他为什么有这个莫名其妙地要求。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当草莽当久了,想弄个牌子吓吓人玩。」

  阿六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铁大人,这小子向来不着四六,天马行空。不过一
个空的腰牌,也出不了什么乱子的。」

  铁凤凰见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霍青玉。

  「好,我可以给你一个腰牌,不过只能是一般狱吏的。」

  「没关系,我只是要来玩玩的。」

  条件谈妥,众人即刻准备启程。铁凤凰流下了几名公差处理石惊三和汤娟的
事情,其他人去找来了几辆马车,铁凤凰和蒲心兰一个车,阿六和十六卫的首领
一个车,而霍青玉自然是和郭秀一个车。

  马车奔驰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上,霍青玉斜倚在马车的座椅上,看着淡淡的月
光透过窗帘照在郭秀的脸上。

  她的确太累了,今天的一连串的事情,让这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心力衰竭,车
还没出城,便酣然入睡。直到这时,霍青玉才细细地打量着郭秀。几个月的辛苦,
让这个少女的身形显得十分瘦削,但却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少女长着并不常见
于巴蜀人的玲珑的五官,白皙的皮肤和玲珑的身材,凸显着少女独有的魅力。胸
前的双峰,随着均匀的呼吸不断地起伏着,让人情不自禁想去摸一把。不过霍青
玉终究没这么干,他虽然风流,却不是猥亵之辈。

  霍青玉调了调坐姿,闭上眼睛,回想了今天的一些事情的细节,然后也迷迷
糊糊进入了梦乡。

  「呜呜……」一阵轻柔的啜泣声,打破了霍青玉的睡梦。这声音自然是来自
郭秀,已经快要到寅时了,车辆的颠簸让郭秀的睡眠并没有持续太久。醒来之后,
看着旁边酣睡的男人,郭秀心中生出一种许久没有的安全感,就像当初被师傅收
留时一样。

  想到师傅,郭秀突然想起了师门的点点滴滴,从师傅的恩情,到横死对自己
的打击。自己不顾所有人的目光,毅然追寻凶手的心酸,以及这几个月风餐露宿
的苦闷,不由得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而这时他一扭头,看着霍青玉正微笑地看着自己,不由得一惊,又是害羞,
又是惊讶,顺手拿起了身边一个腰垫扔了过去,说道:「不准看,不准看。」

  霍青玉看着梨花带雨的少女,心里一荡,情不自禁地伸出一只手去揽住了她
的腰肢。郭秀本想反抗,却发现没有一点力气,只能瘫软地倒在男人的怀中。

  「哭吧,哭出来,心里就好受了。哭过了,就不难过了」霍青玉的声音温柔
而有磁性,一下让郭秀失去了控制。眼泪如同泉水一般涌出来,顺着脸颊流在霍
青玉的衣襟上。

  哭了好一会儿,郭秀才停止。她不好意思地说到:「对不起,公子。请恕小
女子无礼。」

  「无妨,有你这等佳人的眼泪,我的衣服都是香的、」

  听了这话,郭秀控制不住噗呲一笑。

  「不知道郭姑娘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挺到这话,郭秀幽幽一声叹息,「天大地大,却没有我的藏身之所。」

  然后又接着说道:「虽然不知道公子在做什么事,但很多毕竟与师门有关。
如果公子不嫌弃,小女子愿侍奉公子左右,倘若事情真于白虹剑有关,也许也可
以给公子提供一些信息。即使与师门无关,小女子也可以给公子做一段时间的丫
鬟。等师门事完全了解,小女子想回故里为师傅守孝三年,万望公子答应。」

  「唉,不知怎么,我总是觉得这次的事会很凶险。恐怕你跟着我会有危险」

  听了霍青玉的话,郭秀微微一笑,挪过身子把头枕在了霍青玉腿上。

  「我不怕,我对公子有信心。」

  从霍青玉救下郭秀的那一刻起,郭秀的心就已经交给这个风流大少了。一个
女人,无论怎么坚强,遇到自己的意中之人之后,就会变得软弱。这时的郭秀,
只盼能够在霍青玉身边多呆一会儿。哪怕男人是江湖上著名的登徒子,自己跟着
他迟早名节不保,但也毫不动摇。

  霍青玉借着些须的月光,看着郭秀脸上的坚定的表情,便点了点头,答应了
一声。

  郭秀见霍青玉答应了,高兴地笑了出来。这一笑,就像绽放的花朵一般,尤
其是那微微张开的红唇,看得霍青玉心里一荡。忍不住低下头去,捧着郭秀的脸,
在郭秀的朱唇上亲了一口。

  郭秀并没有拒绝,初吻对每一个女孩子来说,都是甜蜜而美妙的。男人的吻
温柔而有魔力,就像小时候吃过的糖果一样,让人欲罢不能。霍青玉不断引导着
郭秀,一边用嘴唇不断摩擦着郭秀的朱唇,一边一点点地把舌头伸进了郭秀嘴里,
不断挑逗着郭秀那害羞得到处乱窜的小舌头。

  一阵亲吻后,霍青玉坐直了身子。虽然身处黑暗之中,但还是能够感受怀中
的郭秀的娇羞。郭秀的脸颊滚烫,呼吸也显得沉重,身子也在微微地颤抖。美妙
的双目因为紧张而紧闭,但这却是一个失误,因为郭秀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酥胸
正在月光小不断起伏着,而这一幕被霍青玉看的清清楚楚。

  霍青玉再也忍不住了,伸出手握住了郭秀的一只玉乳。这突然的刺激让郭秀
一个寒颤,「啊………」地发出了一声呻吟,但她并没有阻止霍青玉的行动,任
由霍青玉那好色的大手在自己胸前动作着。

  少女的玉乳总是柔软而充满弹性,就像是刚刚出锅的上好的鸡蛋羹一般滑腻。
父母着这样美好的玉乳,霍青玉的胯下立时有了反应。郭秀的头本就枕在霍青玉
腿上,自然能很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的变化。

  自幼研习医术的郭秀,并没有对男人的胯下之物有太多的惊慌,而是侧过身
子,娇羞地伸出一只手,隔着裤子摩挲着霍青玉硕大的阳具。

  霍青玉在郭秀的动作下,舒服地喘了一口大气。而那只不老实的手,已经从
郭秀的衣领处滑了进去,直接按在了郭秀光滑的胸肌上。

  霍青玉很满意郭秀的玉乳的手感,就像是在把玩一件极其出色的玉石器物般
让人爱不释手。身下的少女不断扭动着自己的身子,就像是一条发情的小猫一样,
嗓子眼不断发出哼哼的声音。这让霍青玉的欲火更加中烧,如果不是在马车之上,
就想立刻宽衣解带和郭秀共赴巫山。

  然后就在情欲激荡的时候,马车似乎停了下来。外赶车的一名十六卫的公人
的声音传了进来。

  「霍少侠,松石驿到了。」

  面对这破坏好事的人,霍青玉真想直接给他一拳。不过,还是先办正事吧。

  郭秀温柔地替霍青玉整好了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袍,她已经完全把自己当霍
青玉的丫鬟了。

  下得车来,此时天空已经露出了晨光。

  今天又是一个忙碌的一天,不过刚才的短暂的香艳,让霍青玉今天一开始,
就有了一个好心情。[/font]

[[i]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8-1-23 21:41 编辑 [/i]]

独人 2017-3-25 13:10

                [font=宋体]第三章

  松石驿是一个并不大的非官营驿站,虽然是余杭通往京城的官道上的一个重
要的驿站,但在这里过夜的人并不算多。因此清晨十分,这里显得十分宁静,除
了两个准备早饭的伙计之外,所有人都还在睡梦之中。

  然而一群公人的到来,却打破了这样的宁静。京城大理寺的公人向来颐指气
使惯了,因此根本不会在这样一个小驿站里显示「官德」。当老板连滚带爬地跑
下楼的时候,公人门的声音已经把这个小驿站弄得人声鼎沸了。一时间,嚷嚷声,
客人的咒骂声不觉于耳。

  不过铁凤凰并没有约束自己的部下,往往他们做事,都是最直接的。这样才
能避免浪费时间。

  「听好了,我只说一次。叫昨晚从余杭过来的客人马上下来」铁凤凰冷冷地
对老板说道。

  「可,可大人,小的店里是小本买卖,实在是得罪不起这些大人物啊。倘若
侵扰了这些大爷的美梦,那还不把这小店给掀了啊。」

  「哼,你以为,你不这样做,你这店就不会被掀了吗?」那个替霍青玉赶车
的公人恶狠狠地说道。

  「算啦,」阿六说道:「你就给我们引路吧,我们自己去找他们。倘若问罪
起来,也不需要你承担什么责任。」

  老板见阿六如此说道,只好带应。将一干人等引入了驿站的二楼上,指了指
最里面的房间说道,「他们一行一共六人,分住在最里面的三间上房。」言下之
意,要找你们自己去找去。

  铁凤凰点了点头,随行的公人们立即拔刀在手冲了进去。店老板哪见过这等
阵仗,惊得双腿直哆嗦。心中把满天神佛请了个便,只求别闹出人命来。

  不消一刻,就见公人们带着骂骂咧咧咧的六个衣衫不整的人走了出来。为首
的一个刀疤脸汉子一脸的虬髯,见到了铁凤凰等人后,唔自怒火未消,一口一个
娘地骂道。

  「他娘的,都是些什么来头。没见大爷正在做美梦吗?」

  「放肆,你可知你面前的人是谁?我们是大理寺的人,有话要问你。」

  「他娘的,大理寺,大理寺了不起啊。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吗?耽误了爷的事,
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听了这人一番话,铁凤凰微微一笑「你家老爷叫张贵,是洛阳城
西的兴隆绸缎庄的老板,同时也是朝中宰相张阁老家长子的狗肉朋友。他表面上
做的是绸缎生意,其实是替张阁老家收集天下的奇异玩物。这些年,明收暗抢,
做下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过…」

  铁凤凰话锋一转,冷冷地说道:「你给我听好了,他做的那些事情,大理寺
一清二楚。以前看在张阁老的面子上,加上他自己一向表面上遵纪守法,没有动
他。但若做得太过分,我随时可以拿了他。别以为到时候张阁老要帮你们,你们
不过是他的一群走狗。你们没了,一样有大把大把的人替他办事,而你们,只会
像臭虫一样死去。」

  这一席话,不怒自威,却又如同劝诫一般。连霍青玉听了都不禁暗自叫好。
果然,铁凤凰的一席话,让大汉的气势立即无影无踪。

  「这位乃是大理寺的寺卿,铁凤凰铁大人。」阿六的话虽然笑呵呵的,但话
的内容却让这一干人等如同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来一般,两腿只觉得一软,跪了
下去。他们早听说这个铁凤凰,是一个极为厉害的人物。既不畏强权,性烈如火,
做事却又滴水不漏。她如果要自己死,那真就像捏死一只虫子一般。想到此处,
只觉得浑身战抖,哆哆嗦嗦地说:「请铁大人问话,小的一定据实交待」

  「我只问一件事,听好了。德月斋老板让你送往京城的那柄银白色剑鞘的长
剑在哪儿?」

  「回大人,我并不知道所运之物是什么,不过所云之物里面有一个狭长的匣
子,在小人的房中。」

  「立时去取来」

  「这………」

  「这事儿很难办吗?」

  「是,小的立即去取。」随即起身离开。

  约摸过了小半盏茶的时间,大汉抱着一个毫不起眼的黑色的匣子进来。把他
递给了铁凤凰。

  铁凤凰掂了掂盒子,直觉入手甚是沉重,显是精铁所制。对那个大汉说:
「大人明鉴,我等并无钥匙。这匣子的锁有两把,一把在德月斋老板手里,一把
在我们老板手里。这匣子是精铁制成,刀斧难侵,就是为了防止运输途中有什么
闪失。」

  「哦?这下可麻烦了。我们一时之间也弄不到神兵利刃,不知眼下可有什么
办法?」阿六说着,望了望一旁的霍青玉。至打进得门来,霍青玉一直一言不发,
此时阿六望向他,他才略一沉吟,说道:「铁大人,不知可否让我看看。」

  铁凤凰随即让人把铁盒递给了霍青玉,霍青玉拿起铁盒,仔细地看了又看。
一会儿在四个角上敲了敲,一会儿又在锁眼里看了又看。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
头来,对一个公人说:「烦请去取几根铁丝来。」

  公人向铁凤凰投去了询问的目光,铁凤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公人就找了几根铁丝回来,霍青玉选了其中一根,微微一用力,
便把铁丝拉成了极细的一根,然后小心地从锁眼处探了进去。

  众人看着霍青玉的动作,如同丈二和尚一般,但谁也不敢发生声音。小小的
驿站刚才还人声喧闹,这时却鸦雀无声、霍青玉用铁丝在锁眼里探了一会儿,运
起内力,劲力到处,铁丝竟然自行弯曲,顺着锁眼的纹理不断地扭转。不消一颗,
等完全拿出来的时候,已经形成一个完整的钥匙形状。然后挑选了一根较粗的铁
丝,把这个和刚才的模子放在一起,再运气内力。不一会儿,手中已经多了一把
如同新鲜打造好的钥匙。

  随着霍青玉把钥匙插进锁眼,咔擦一声,铁匣应声而开。这一下,众人才长
长地舒了一口气,随即轰地发出一阵掌声,就连铁凤凰也不禁面露笑容,更何况
蒲心兰这样的小女孩子了,几乎把手都拍红了。

  见霍青玉打开了匣子,郭秀慌忙凑过来。匣子盖一掀开,立即露出来了一把
白净如雪的长剑。剑柄和剑鞘都是用白银和上好的白蟒皮革制成,剑鞘上整齐地
镶嵌了七颗红宝石,显然是能工巧匠精心打造而成。

  而一旁的郭秀,已经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伸出颤抖的手拿起了匣中的长剑,
拔了出来。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闪,长剑如同一泓秋水一般,剑身上,清晰地用小
篆刻着白虹剑,三个字「公子,这正是家师的佩剑。」说道这里,郭秀激动得眼
泪都快掉下来了,心里道:「师傅,师娘,徒儿不辱使命,终于找回师门圣物了。」

  霍青玉从郭秀手中接过长剑,看了有看,然后随手轻轻一挥,就把面前的桌
子削去了一角,切口处如同用刀打磨的木板一般光滑。众人一起叫道:「好剑。」

  不过这时,霍青玉、阿六、铁凤凰三人,却心里想着剑中的秘密。根据前段
时间得到的谜底,这《飞将兵鉴》的秘密,分明是与这白虹剑有关,只是不知道
其中玄机究竟在何处。

  铁凤凰知道霍青玉正在思考剑中的秘密,于是便叫一干公人及其他人等下去。
只留下了蒲心兰一人在屋里。

  霍青玉把手中的长剑反复看了几次,又拿起剑鞘反反复复看了几次,并没有
得到什么答案。于是就把长剑递给了阿六和铁凤凰,阿六和铁凤凰把玩了一阵子,
也没看出端倪来。

  「郭姑娘,不知道尊师可曾告诉你一些关于这柄长剑的事儿?」阿六向郭秀
问道。

  郭秀沉思了一阵子,摇了摇头道:「家师并未想我说起过这剑中有什么秘密,
即使是平时,家师也极少使用这把剑。他常说,习剑之人乃是修习剑意,而不是
剑招,更不是兵刃。倘若剑招未到火候,倚仗神兵利器纵然可以伤敌,也不过是
一时得势。倘若遇到真的高手,自然剑未伤人,已经伤己了。因此他平时只是用
普通的长剑,只是每年的师门大会的时候拿出来像众人展示一下。」

  听了郭秀这话,霍青玉不禁暗自称赞。没想到白云剑派这个边陲小派的掌门
白仓山的见识,却如此高卓。倘若他还在世,真想结识一下这名颇有武学大家风
范的一派掌门。

  就在众人还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突然,天空出来了几声清脆的鹰叫。阿六听
得鹰叫,立时奔了出去,对着天空吹了几声口哨,不一会儿,就见一只黑鹰盘绕
着徐徐下降,最后停留在了阿六的胳膊上。

  霍青玉认得这只鹰隼,低头对郭秀说:「这是陆尚书家中的鹰隼,负责传递
信息使用,既较一般的车马快速许多,又安全保密。」

  只见阿六从鹰隼的脚上的信筒中取出了一卷纸张,上面画满了很多奇怪的符
号,显然是为了避免信息外泄,使用了特殊的图文代替。阿六看了两遍,然后找
人要来了一张信纸,同样用奇怪的符号写写画画了一阵,然后把信纸装进了信筒,
对鹰隼连续急促地吹了三声短哨。鹰隼一声长鸣,腾空飞起,不一会儿就消失在
众人的视野以外。

  等一切做完,阿六才回过头来,低声对霍青玉和铁凤凰说:「二位,老爷来
信说,已经有关于《飞将兵鉴》的重要线索,要我速速回去参详。我已经回复老
爷,说我们已经获取到了白虹剑,立即动身回去。」

  「嗯,一切便听大哥的安排吧。」霍青玉知道,这件事自己已经摊上了,就
不再推辞了。不过铁凤凰却说,还要沿途处理两件途中州府的事务,不能星夜赶
往京城。

  众人一计较,便决定又阿六和霍青玉带白虹剑先连夜赶回京城。铁凤凰则随
后回京城复命。只是郭秀经过了几个月的风餐露宿,已经是到体能的极限了,让
若再颠簸几日,非出大病不可。霍青玉便委托铁凤凰照顾郭秀,让郭秀跟着大理
寺的人慢慢到京城。

  铁凤凰满口答应,倒是郭秀情窦初开,说什么也不肯跟霍青玉分开,梨花带
雨地哭在了霍青玉怀里,弄得霍青玉一顿好劝,又是发誓一定在京城等着郭秀,
又是许诺等事情一了便带郭秀游山玩水,劝了好一会儿,才收住了啼哭。

  「既然如此,那用过早饭后,兄弟,我们就上路了吧。」阿六笑呵呵地看着
这一对青年人,就仿佛一个当家的兄长看着自己刚刚懂事的弟弟和弟媳一般。

  半个时辰后,霍青玉和阿六已经纵马奔驰在通往洛阳的官道上了。

  「哈哈,果然不愧是醉玉颓山霍青玉,短短一天之内,已经让一个贞洁烈女
投怀送抱了。」阿六一边骑马,一边调笑着霍青玉。

  「大哥,你就别拿我打趣了。你知道兄弟一向独来独往,现在带着这么一位
女孩子在身边,虽说不是一直带着,但也是诸多的不自在啊。」

  「哈哈,得了吧。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倒是看着这个郭姑娘着实的喜欢。
虽然是巴蜀人士,身上却有几分燕赵之士的豪气。从她不畏艰苦,替师门追缉一
个武功远胜自己的仇人可以看出,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说得也是,她确实身上有一股女子难得的勇气。这个不说了,不知道自上
次别后,兄长是如何得到《飞将兵鉴》的消息?」

  「兄弟莫急,目前车官道人声鼎沸,等到了合适的地方,我自会向你说明。」

  霍青玉道「大哥所言甚是。」

  二人一路只聊风月,却也甚是惬意。二人晚睡早起,三日后的黄昏,已经到
离洛阳只有不足百里的地方了。

  这个地方叫河口镇,乃是依着黄河而建的一座镇店。虽说只是一个镇店,但
由于是黄河与连接京城的洛济渠的一个大型码头,而又是洛阳的官道的交汇处。
因此发展得极为繁荣。镇上酒楼林立,茶舍遍布,青楼妓馆夜夜笙歌,古玩集市
通宵达旦,是一个极其热闹的去处。

  两人在镇上最大的云水居住下,其时离晚饭尚有些时分,二人叫仆人准备沐
桶热水,以解风尘疲乏。

  「兄弟,你可知飞将军为何许人吗?」

  霍青玉知道阿六要说正事了,正色答道「自然知道,三国时期蜀中名将马超。
因为骁勇善战,且在羌人中威望极高,因此被羌人称为飞将军。」

  「哈哈,兄弟有所不知,这飞将军其实有两个人。」

  「哦?两个人。」

  「是的,世人只知道飞将军马超。却不知道,其实在马超之前,还有一个飞
将军,叫裴信。」

  「裴信?」

  「是的,这个裴信乃是汉朝末年的一个将领。此人武功极其高强,且用兵入
神。当时,羌人动乱,惊扰中原城池。裴信率领三千铁甲军,竟然击败了两万羌
人主力。因为裴信的骑兵团来去如风,就像天上的飞鹰一般。因此,羌人管裴信
叫飞将军。」

  「可是史书上并没有记载这个名将啊。」

  「不错,那是因为一件事。当时汉朝人习武之风甚盛,皇帝深恐众人尚武之
风会对国家争权带来隐患。因此,皇帝下达命令严禁百姓习武,同时还秘密组成
了一支部队,负责暗中刺杀那些公开授武的武林门派。而为首的统领,就是这个
裴信」

  「江湖传闻,在汉朝末年,江湖门派曾经遭遇过一次豪杰,几大门派都被一
只神秘的部队血洗。竟然是这等缘由?」

  「不错,裴信奉命征伐各大武林门派,可以说,双手是沾满了武林同道的鲜
血。」

  「可这与《飞将兵鉴》有什么关系呢?」

  「兄弟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后来这个裴信奉命清剿江湖势力最大的天理
教,天理教的位置乃是在洞庭湖的孤岛之上,依托洞庭湖复杂的水文条件。竟然
让裴信的数次征剿都无功而返。

  后来,裴信没有了办法,加上朝廷日渐衰落,部队补给难以维系。万般无奈
之下,裴信只好使用江湖规矩,差人下了战术,只生前往挑战天理教。「」哦?
那此战结果如何?「

  「据说裴信连续挫败了天理教的几大护法,无论是轻功,内功,拳脚,剑法,
枪棒,暗器,都技高一筹。几阵下来,天理教的天地风雷四堂已经找不到裴信的
对手了。后来,天理教的教主,江湖上的不世高手周天殇不得不亲自出手。不过
两人约定,决战的地方不得有外人在场。」

  「这是为何?」

  「这其中的缘由没人知道,只知道两人将决战选在了后山的竹林中。两人进
去后,约摸过了两个时辰,才见裴信走出来,手中提着周天殇的人头。」

  「按理说,这等高手较技,乃是胜负一招之间的事,何至于杀人呢?」

  「哈哈,兄弟所言不错,不过天理教乃是江湖第一大门派,朝廷禁武的命令
下,他们的死是必然的。因此,死在一个高手手下,想必比死在其他人手中要好
受得多。」

  「大哥此言有理。」

  阿六起身,往沐桶里加了一瓢热水,接着说道:「后来,就在天理教覆灭后,
这个裴信并没有回京复命,而是差手下将周天殇的人头送回了京师,而自己则销
声匿迹了。」

  「这个裴信倒是一个明白人,武林门派覆灭后,下一个轮到人自然是自己了。」

  「是啊,鸟尽弓藏,正是千古以来不变的道理。」阿六的言语中,说不出的
感叹。他虽非官场中人,却别很多人更了解官场之道。官场的兴衰,他早已经看
的不看了。

  「那后来这个裴信还有消息吗?」霍青玉接着问道。

  「后来裴信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慢慢地,被大家淡忘。像这等人,是不会在
史书上有记载的,不过,在本朝初年,这个人的事情却重新被大家知悉。兄弟,
程公知节你是知道的吧?」

  「自然是知道的,这程知节乃是太宗朝的一名勇将。」

  「不错,这程公本是瓦岗寨起义军中的第一任头领,外号混世魔王。后来瓦
岗散后,投在了太宗麾下,是太宗的心腹大将之一。兄弟,关于他三板斧的事你
知道吗?」

  「曾听别人说起过,说这位程公本是一个草莽匹夫,后来在梦中梦到一名仙
人向他传授了一套斧法。不过由于程公资质不高,因此只记住了其中三招。因此,
与人交手,就只会三板斧。不过,据说此三板斧威力极大,以至于若非武功高卓
之辈,往往难以抵挡。」

  「是的,其实这只是江湖人物的谣传而已。而另外一个说法,却更值得相信。
程公少年时期曾经发配充军过,多次去过羌地。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窥到了一本
绝世的武学。」

  「《飞将兵鉴》?」

  「正是,而这一观点,在太宗皇帝临死前,给程公的密档中有所记载。此等
事情乃是皇家绝密,江湖人士自然是不知道的了。

  原来这裴信,在辞官归去后,几次被朝廷追杀。后来不胜其烦,只好远走羌
地,虽然早些年间与羌人未战,但羌人往往崇尚有勇者,加上裴信一直与羌人的
几个领袖交好。因此,羌人就接纳了这位昔日的仇人。而后,裴信将自己的绝世
武功写了下来。就有了后来大家口中的《飞将兵鉴》。「霍青玉说道,」羌人的
胸襟,还是另人钦佩的「的确,能够接纳仇敌,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

  阿六接着说道「后来,太宗曾多次派程公西征突厥,表面上是御敌。其实,
就是寻找《飞将兵鉴》。可惜往返数次,却一无所获,为此,太宗还迁怒了程公,
以至于程公迟暮之年还招到贬谪。」

  「那现在江湖上的传闻,又是为何呢?」

  「这事儿还要从前几天我们谈到的十几年前,京城富商张世栋的灭门惨案说
起了。诚如那天我们说道,这张世栋本身并无功夫,却对外说得到了《飞将兵鉴》。
以至于引来了杀身之祸。」

  「唉,这就如同三尺孩儿说自己珠宝满囊而招摇过市,哪有不被强人抢劫的
道理。」

  「是啊,这武功秘籍对于江湖人来说,简直比黄金还珍贵。江湖人都说,当
年程公尚无一点根基,只凭三招已经可以与天下英雄抗衡,倘若自己学全了,岂
不是天下独步。」

  霍青玉一声短叹,「天下独步又怎样,纵然成为九五之尊,吃不过数两,睡
不过三尺。人,走得越高就越危险,那里能比得上我现在的逍遥。」

  「哈哈,了不起啊,兄弟。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人世,你这样的思想真是难得」
阿六不禁对这个年轻的小兄弟由衷地赞叹。

  「大哥,你还是接着说吧。」阿六的夸耀让霍青玉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在张世栋的家里,的确是没有《飞将兵鉴》的。不然,以他妻子万
花夫人的造诣,定能成为不世出的人物。」

  「那眼下兄长正在奔波却为为何呢?」

  「兄弟啊,其实这皇家秘事,本不是我等需要知道的,但我们已经不是局外
人了,因此还是向兄弟和盘托出吧。前些日子,在程公的祖祠里,出土了一块石
碑。这个石碑上,记载了很多关于《飞将兵鉴》的事情。目前,朝廷虽然没有大
的波澜,但毕竟倘若这绝世武学流落出去,不光会使得江湖陷于动荡,还可能危
及皇权。因此,皇帝太委托陆尚书,负责寻找《飞将兵鉴》。这才有了后来的解
开谜题,寻找白虹剑的事情。」

  「想不到这各种情由,竟然如此复杂。」

  「兄弟,江湖,本来就只是江山的一个部分。平时二者没有联系,但一旦联
系起来,就是一场浩劫。你我江湖中人,此时已经被卷入这个漩涡了,哪里还能
抽身。」语气中,竟然透着几分凄苦。

  当二人充沐桶中出来的时候,春天的傍晚让霍青玉心中冒出一阵寒意,不知
这寒意是来自春天,还是自己内心对于为止的一种恐惧。

  刚才阿六最后的那一席话,不断在霍青玉心中翻滚。也许,选择了江湖,就
选择了这种风险。以前的风险,只是他个人的风险。但如今,却似乎与江湖命运,
甚至国家政权联系在一起,怎能不让他觉得隐隐不安呢。

  好在,这一切只是一瞬间的,霍青玉一向是个乐观的人,对他来说,只要有
一壶上好的美酒,加上一碗河口镇正宗的笋干烧牛肉,就可以让他忘掉烦恼。

  霍青玉和阿六在云水居的二楼雅间里,要了一桌子的好菜和佳酿。洗去风尘
的疲劳后,二人胃口大开。这云水居的笋干烧牛肉,葱闷羊肉卷,和清蒸鲂鱼都
是极为出色的。

  二人推杯换盏,不一会儿已经是微醺了。就在吃酒间,楼下突然人声攒动,
喧闹了起来。霍青玉透过窗户往下望了望,之见一群衣着光鲜的仆人,前倨后恭
地拥着一个公子哥打扮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任谁看了这个青年,都不会怀疑他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少爷。一身长袍白衣胜
雪,身上的服饰,无论是腰带,靴子,都是十分名贵的工艺。而那种与生俱来的
高傲的气质,显然表示了他并不是暴发户的子弟。要么是京城的达官之后,要么
就是世居洛阳的名门望族。

  而一旁的阿六,见了这个青年,却微微皱了皱眉头。

  「大哥,你认识他?」霍青玉问道。

  「是的,他可和老爷有很深的渊源,甚至和你都会扯上关系。」

  「哦?」

  「他就是当朝宰相,张贤恭的小儿子,张衍。这个张衍,从小就是个二世主
的料,他爸的老奸巨猾没学会,飞扬跋扈却是学了个十成。这小子从小就喜欢惹
事,但他却有个克星。」

  「是谁?」

  「便是老爷的小女儿,陆筱芸。由于以前张相的府邸里本家很近,因此张衍
经常跑过来玩,可以说和陆筱芸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这小子,无论在外人面
前多么飞扬跋扈,但在二小姐面前完全个乖乖娃,小姐叫他往东,他绝对不会往
西。小姐叫他趴着,他绝对不敢站着。」

  「哈哈,看来你家小姐也算个人物了。」

  「唉,可是现在这两人都大了,自然是情窦初开了。两人本来关系就不错,
你情我愿的。张衍就教他老子来跟老爷提亲,老爷一向不喜欢这个登徒子,可张
相权势熏天,加上小姐又未谙世事,对这小子喜欢得紧,因此老爷只好答应。」

  阿六说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从他的语气中,霍青玉能够感受到一种无奈
的情绪。人,一旦进入了政坛,的确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阿六跟着陆尚书十
年,对这个传说中的小丫头,自然是如同半个父亲一般的感情了。

  「不过,我倒觉得,二小姐只是涉世未深。我感觉得到,她对张衍的感情,
还算不上男女之情,顶多只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吧。」阿六突然说道而这时候,楼
下的喧闹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却说刚才,张衍一进店门,就有随行的仆人大声吆喝老板安排旅店和饭食。
谁知道来得晚了,上房已经客满。老板知道张衍的身份,只好上来连连陪不是,
然后叫人把自己家住的后院全部腾出来,仔细收拾好后,让张衍一行人住。

  张衍虽然不悦,但毕竟是一行人甚多,此时毕竟不在洛阳,不方便赶走整个
酒楼的客人,只好勉强答应了在后院住。而随行的仆从立马呼这含那,一会儿要
老板准备上好的摆设,一会儿有要店里准备上好的饭菜。弄得整个大堂喧闹不看。

  然而这时,楼下酒桌子的一个五短汉子,却阴测测地说了一句:「装什么派
头,不过是仗着老子在外面乱跑的一只小狐狸而已。」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如同锯子锯在金属上一般,吱吱地很刺耳。以至于
这个声音可以压过所有人的喧闹声,让张衍听得清清楚楚。

  张衍还没有开口,他身边一个仆人就走了过去。也不答话,狠狠地一耳光扇
了过去,边扇边骂道:「什么东西,活腻了是不是?」

  而那个仆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个汉子已经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也不抬头,
只顾自己喝酒。

  「哈哈,看来这些人要吃亏了。」霍青玉说道,刚才听了阿六的话,他本就
对这个花花大少没啥好感。此时见到有人寻他们的晦气,自然喜闻乐见的。

  「兄弟,你可识得此人?」阿六扭头问霍青玉到。

  「嗯,不认识。刚才从他的轻功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他的穿着打扮也没
有什么特点。」

  「哈哈,兄长我可认识。这人可是鼎鼎大名的司徒空空。」

  「哦?他就是那个著名的小偷?」

  如果说石惊三是盗匪的翘楚的话,那这个司徒空空就是小偷界的魁首。此人
偷技十分精湛,但偷盗的对象往往是那些为富不仁的乡绅土豪,或者是欺善怕恶
的武林败类,所得财物往往也是分给一些穷苦百姓,因此在江湖上也是有些侠名
的。

  「听说此人来无影,去无踪,江湖上认得他的人屈指可数。」霍青玉说道:
「不知道兄长是怎么认得他的呢?」

  「哈哈,因为我也被他偷过。几年前,我去临安替老爷办事,结果被他偷了
钱袋子。我本来已经以为找不到了,但后来遇到一件事。」

  阿六顿了顿接着说道:「当时我遇到一个老太,家里吃了官司,要被没收田
产。后来我出手帮她打赢了这次官司,结果那天晚上,我的钱袋又莫名其妙地回
来了。上面还留着一张纸条,我才知道,我遇上的那个小偷,乃是大名鼎鼎的司
徒空空。虽然我记不太清他的样子,但他的个头和声音,我却记得十分清晰。」

  却说楼下,张衍的仆人见到自己的一记耳光竟然落空,登时火气,便重重一
脚踹了出去。谁知道,脚踢之处,竟然坚硬无比。这一下只疼得那个仆人哇哇直
叫,低头一看,本来放在几步之遥的一块垫花盆的石板,出现在了司徒空空的手
上。而这一踢正好踢在石板的棱角之处,哪有不疼之理。

  其他的仆人见同伴吃亏,立即喝骂起来,还有的直接拔刀在手。这一下,大
堂所有的客人一下都慌乱了,几个女客,歌姬更是吓得发出了尖叫,场面几乎就
要失控。老板和伙计吓得浑身颤抖,缩在柜台后面,哪敢上来劝架,只是不断祈
祷希望不要闹出人命来。

  而司徒空空此时却不慌不忙,唔自坐在饭桌边,斟着酒喝。这种傲慢的态度
立时彻底激怒了张衍,对身边的仆人点了点头。几个仆人立时吆喝了一声,举刀
一起向司徒空空招呼了去。眼见钢刀就要砍在司徒空空身上了,却见人影一闪,
「当…当……当」几柄钢刀砍了个空,重重砍在了桌子上。

  众人眼睛一花,司徒空空已经闪到张衍面前,「啪,啪」两记清脆地耳光重
重打在了张衍的脸上。接着哈哈一笑,笑声未尽处,身影已经闪出了客栈大门,
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到这时,张衍和众人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而两记重重的耳光,已经打得
张衍腮帮子都鼓起来了。身旁的随从唔自惊魂未定,战战兢兢地问道:「少爷,
没事吧。」而这话得到的,是张衍重重的两记耳光。

  自从出娘胎开始,张衍哪里被如此羞辱过,只气得眼睛都要瞪裂了,而偏有
这不识时务的仆人来问自己,于是一肚子的火气便发在了仆人身上。

  「蠢材,还不快去追。」张衍发疯一般地冲随从怒吼着。而众人这才一声呼
啸,然后一群人跟着张衍追了出去。

  这一小插曲,却给楼上的霍青玉两人带来了个乐子,等喧闹过去,盘中菜肴
已经凉了。两人寒暄了几句后,便各自回屋休息了。

  房间里,霍青玉正浑身赤裸地趴在床上。镇上最好的青楼「怡情院」的头牌,
秋云姑娘正在床边给他按摩着,旅途的疲劳得到了完全的释放。

  这秋云在流落风尘之前,和霍青玉曾经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后来虽然流落青
楼,却并不自甘堕落,大多数时候只是卖艺而已,极少出阁为客人侍寝。不过好
在无论是品画还是抚琴,她都是一绝。因此很多时候,只靠这两样技能,也能让
怡情院赚得金银满钵。

  既然赚得到钱,老鸨自然不会太为难他,除非秋云自己愿意,否则绝不主动
答应客人要秋云侍寝。只是今晚重逢旧时相好,秋云才让丫鬟送来香囊,亲自来
到云水居陪霍青玉。

  享受着秋云温柔的按摩,霍青玉突然想起了那个张衍来,便问道:「小云,
你知道张衍这个人吗?」

  「是张宰相家的那个公子哥吗?」秋云显然是知道这个人的。「每个在河口
镇住着得人,都知道他啦。他这两年经常来河口镇,看样子定然是出去办事了。
这个公子可是一身的贵胄子弟的脾气,一般人遇到他,只有吃亏的料。听说,今
天他吃了亏?」

  「嗯,他遇到个十分厉害的江湖人物。」

  「哈哈,他们这种公子哥,从小养尊处优。哪里知道天高地厚嘛。」虽然这
样的公子哥是他们这种青楼女子的主要经济来源,但青楼女人其实和任何一个女
人一样,更喜欢那种有能力的男人。虽然这种感觉在金钱面前是很脆弱的,但这
毕竟是每个女人的共性。

  「那我呢?」霍青玉翻过身来,笑嘻嘻地对秋云说道。

  秋云笑着看了看男人精壮的身体,然后伸手握着了男人那早已坚挺的肉棒,
一边轻轻套弄着,一边柔声说:「如果说他们是金闪闪的黄金,那公子就是最出
色的美玉。高贵,脱俗,却又最是实在。」

  虽然秋云的话不一定是真心的,但确实让霍青玉十分受用。一边伸手探入秋
云的衣襟,揉捏着秋云光滑的椒乳,一边在秋云的头顶轻轻按了按。

  秋云知道男人的意思,白了霍青玉一眼,乖巧地低下头,含住了霍青玉火热
的肉棒,温柔地吮吸了起来。

  「呼」,霍青玉的鼻子里重重地呼出一股热气。这种极品的青楼女子的口舌
服务,自然比起几天前郭秀那胡乱地手摸带来的快感要多得多。想到这里,霍青
玉不由得想起了那个青春亮丽的美少女。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有没有想自己。
男人就是这样,即使未必对女人懂真心,但却希望每一个女人都牵挂自己。

  秋云不断起伏地吮吸着,一边用娇艳的红唇摩擦着霍青玉的肉棒身子,一边
不断用香舌刺激着突起的马眼。晶莹的唾沫不断顺着嘴角流下,涂满了整个肉棒。
除了肉棒,秋云还不断用舌尖打扫着霍青玉胯下的阴囊和两腿之间的敏感地带。

  娴熟的口技让霍青玉欲火中烧。抱起了秋云按在了床上,几下之后,已经熟
练地把秋云身上的衣服剥了个精光。秋云顺从地分开了双腿,霍青玉便迫不及待
地把火热的肉棒刺入了秋云的体内。一时间,客房中莺声燕语,颠鸾倒凤,好不
热闹。

  第二天早上,霍青玉和阿六起了个早。今天他们还要尽快赶到洛阳城,于是
便早早的上路。倒是秋云,虽然是过关了这种露水风情的日子,但也不禁黯然神
伤。一直把霍青玉送到了河口镇外才停下脚步。

  一百里的路程并不算长,加上两人胯下都是出色的驿马,两个时辰后,二人
已经身处洛阳城中了。

  五月的洛阳,已经开始露出一丝炎热之气了。牡丹节的盛况已经过去,但京
城还是一如既往的喧嚣热闹。与余杭的婉约娇柔不同,洛阳宽阔的街道尽显皇城
气象。街道两边的店铺林立,杂货店,服饰店,古玩店,茶舍,食铺,可谓应接
不暇。而走方的郎中,耍把式的卖艺人,捏着面人的手艺匠,成了这些街道上被
大家追捧的对象。

  二人并没有做太多的停留,径直来到位于城西的陆德昭的府邸。陆府位于洛
阳城西专诸巷的一个僻静之所。府邸的大门并不算高大奢华,但一块御笔亲题的
匾额却显示除了主人的高贵的身份,金漆涂制的「刚正不阿」四个字在阳光下熠
熠生辉。

  阿六轻轻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一个老仆打开了大门,见到阿六,立即躬身
叫道:「管家,您回来了。」

  阿六笑呵呵地对老仆说道:「老洪,别来可好。」

  「好,好着呢,老爷和家里人也都好着,烦劳管家费心。」老洪热情地答道,
虽然是白发苍苍,精神却十分矍铄。随即又对霍青玉恭谨地道「原来有贵客临门,
失礼失礼。」

  「哈哈,老洪啊,这个青年可是了不起的人物。正是大名鼎鼎的『醉玉颓山』
霍青玉。」

  「啊,原来是名动江湖的霍少侠,老奴失礼失礼。」

  「老爷在家吗?」阿六问道。

  「在,老爷刚下朝回来,此时还在用茶点,老奴立即去禀报。」说着,便转
身往里屋走去。霍青玉望着这个老头的身形,竟然是步履轻盈,落步稳健。显然
身上是有不俗的轻功底子。

  阿六招呼这霍青玉缓步向院内走去,而这时霍青玉才仔细打量着这座威震天
下的刑部尚书陆德昭的府邸。府邸虽然不是十分巨大,但设计确实显出了极其深
厚的庭院设计功力,假山,水池,楼台,亭榭,配合得相得益彰。无论是大方面
的布景,还是细节的装饰,都是上乘之作。江南自古以庭院闻名天下,而眼前的
院子与江南的小桥流水相比,显得更加大气。

  「不知兄弟对这庭院看法如何」阿六问道。

  「非常了不起,无论是设计还是工艺都是大师之作。」霍青玉由衷的赞叹道。

  「哈哈,这可是我家老爷的手笔。」阿六得意地说道。

  「哦,这还真让人肃然起敬。」霍青玉心里,不由得对这位看上去只会抓贼
破案的刑部尚书充满了好奇。

  穿过前院,两人来到了前厅门口。而这时,通往内院的门里传来了一个甜美
的声音。

  「六叔,你回来了。」话音未落,一个少女出现在了通向内院的门口。

  当看清了少女的模样后,霍青玉不由得带了一呆。如果说形容女子的貌美是
宛若天仙的话,那眼前的女子简直就可以算得上是广寒宫的仙子。

  玲珑的身材却并不瘦削,圆润的肩膀就像是精巧的工匠用刀削而成的,高耸
的胸部上挺着,体现了属于青春期的少女才有的惊人的弹性,丰腴的翘臀,却展
现了少女逐渐成熟的风情。纤细的蛮腰承接着女子上下半身的突起。霍青玉这种
花丛老手知道,女人的胸和臀是不是完美,更重要的是看腰。太粗则完全破坏美
感,太细则显得缺乏生机。而眼前女子的腰肢简直完美得就像是一滴一滴用蜡滴
成的一样。

  而女子的脸庞更是迷人,玲珑的眼睛眼角上扬,不由得露出了一丝风韵之情。
乖巧的鼻子,娇艳的红唇,还有乌黑的头发和光滑的皮肤,这一切,都是那么地
完美。眼前的少女,简直就是画家顾恺之笔下的美人一般,即使霍青玉是出了名
的风流大少,不禁也被眼前的少女的美貌所吸引。

  少女见阿六身边有个陌生人,不由得大量了几下。霍青玉这种人,即使眼前
的女子再美,也不会因为欣赏美貌而失态,见少女正打量着自己,便轻轻地点了
点头,还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第四章

  「六叔,这人是谁啊。」少女的语气并不是如同他对阿六一样的客气,显然
和别的官家女子一样,在家骄纵惯了。因此见了眼前这个既非达官,又不是长辈
的青年男子后,少女显得并不十分友好。

  「呵呵,小姐,这位就是我经常说的那个很了不起的青年啊。」

  「哦,你就是那个霍青玉啊。」

  霍青玉看着眼前的少女微微笑了笑,彬彬有礼地答到:「正是在下。」

  少女打量了霍青玉几下,冷冷说道:「六叔经常说起你,把你夸得天上有,
地下无似的。我还道是怎么一个万里挑一的人物呢,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特别
的吧。」

  霍青玉无言以对,对于这样的女孩子,他一向不会去辩解。因为他一向对自
己的魅力有足够的信心。眼下的女子如此说自己,只因为对自己还不够了解而已。

  因此只好微微一笑,不在作答。

  倒是阿六又是哈哈一笑:「小姐,霍少侠可不是万里挑一,是百万无一的人
才,此后小姐自然会知道。」

  少女白了霍青玉一眼,说道「他怎么样我为什么要知道。」

  阿六也不再说,话题一转:「小姐,不知老爷在哪儿?」

  少女这时才说道:「爹爹已经用过膳了。他让你们到书房去,他在那里等你
们。」

  听了少女的话后,阿六便带领着霍青玉往里内院走,而少女知道两人是去与
父亲有事要谈,也不再跟来。倒是霍青玉的脑海中,一直回想着少女的倩影。

  「兄弟」阿六的话打破了霍青玉的沉思:「她便是我之前给你说道的,家里
的二小姐,陆筱芸小姐。」阿六主动给霍青玉说起了刚才的美丽少女。原来她便
是陆尚书的小女儿,张宰相没过门的儿媳妇,陆筱芸。

  「这个小丫头,从小就被老爷视为掌上明珠。因此从小性格都生得想个男孩
子一样,倒有些敢爱敢恨的须眉气魄,而且她天资聪颖,别看她今年刚满十八岁,
却在武功方面颇有些天赋。」说起陆筱芸的事儿,阿六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滔
滔不绝。言语中透出的关爱之意,就如同父亲对女儿的关怀一般。

  「十岁上下,这个小丫头就体现了她的天赋,当时老爷让我指导她一套昆仑
派的入门剑法,结果不到一个月,就练得有木有样。这些年,这小丫头把我的招
式倒是学去了一小半,不过她心思不在习武至上,因此内功一直没有太多的进境。

  但一般的江湖人物,遇到她,也不易占得便宜。加上又不行走江湖,因此拳
脚兵刃上就只是学了足够防身的功夫了。如果说专修的,就只有轻功一项。「看
来,阿六和陆筱芸的关系,不光是主仆,还有些师徒之情。

  霍青玉不知道阿六为什么突然给他说这么多陆筱芸的事。他本是江湖上的花
花大少,按理说不应该让一个他这样的人,了解太多自己家已经许配出去的美貌
小姐的事的。不过转念一想,以阿六对他的了解,想必也清楚,他虽然风流,却
从来不会去主动勾引别人的妻子,哪怕是未过门的妻子。因为他是一直相信因果
报应的,虽然他交往过的人妻也不少,但那些都是些按捺不住春心,主动出墙的
女子。

  不过他也承认,陆筱芸确实是个迷人的女孩子,不光是相貌出众,高贵的出
身,过人的天赋,也是吸引他的重要因素之一。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过了一条曲折的回廊,来到了一个独立的阁楼前。阁楼
的牌匾上分明写着「翰雅轩」三个大字,显然,这里就是陆府的书斋了。

  果然,阿六停了下来,稍微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又替霍青玉整了整有些卷曲
的衣角,然后说道:「走吧,老爷在里面等我们呢。」

  走进阁楼,霍青玉不由得再一次发出了赞叹。陆德昭一介武夫出身,没想到
家里的书房,却是整架整架的书籍,粗粗一看,还都是写难得的百家典籍。果然,
要想当道朝廷的高管,不管是哪一行,都非得有足够的学问才行。

  阿六领着霍青玉走上了二楼,阁楼有些昏暗,之间里面约摸有一个年逾五旬
的长者正拿着一本书看的入神。想来,这个人便是陆德昭了。

  果然阿六见了这个人,轻声而恭敬地说了声:「老爷,我回来了。」

  看书的人挺到声音,立即放下了手中的书,满脸笑容地说道:「阿六啊,你
总算回来了。」然后站起身走了过来。

  等陆德昭走到光线明亮之处,霍青玉才看清了这个名满天下的刑部尚书的长
相。之前,霍青玉本以为,刑部尚书,又是武将出身,应该是身材矫健如豹,面
孔冷酷而有威严。岂料眼前的陆德昭,虽然个子高大,却大腹便便,长了一身的
官肉,脸上也和阿六一样,随时挂着可掬的笑容。

  陆德昭的衣服虽然并不算华贵,但身上的配饰确实极为讲究,显示了主人的
品味。而这一切,除了鬓角还可以看出一些风霜的痕迹外,其他的地方完全就是
一个养尊处优的员外样子。说实话,他和阿六站一起,还真看不出来,谁是饱经
风霜的老爷,谁是吃惯油水的大管家。

  阿六见到陆德昭,立即跪了下去施礼。而霍青玉见阿六如此,本打算也跪下
施礼,谁料陆德昭却抢先一步扶住了他。陆德昭的手刚接触到霍青玉的手臂,霍
青玉便觉得从陆德昭的手上传来了一股轻柔的内力,虽然并不强烈,但却其实是
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力量。

  当下,霍青玉也不做放抗,只是双手微收,一侧,同样使出了内力。这股内
力并不是要对抗陆德昭的内力,而是做了一个引导,让劲力顺着手臂滑走了,而
自己也顺势站直了本身已经弯曲的身子。

  陆德昭刚此这一托,本来就有些考验霍青玉的意思,见眼前的年轻人,只是
轻轻一动,便化解了自己的内力。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丝满意些惊讶的神色。不
过这种神色只是微微一现,随即又被慈祥的笑容取代,微笑着说道:「内力雄浑,
身法灵巧,且反应神速,年轻人有此修为真是十分罕见。相比这位便是霍少侠了
吧。」

  霍青玉见陆德昭说得客气,便恭敬地拱了拱手,说到「在下正是霍青玉,见
过陆大人。」

  「好、好、好。」陆德昭连续说了三个好,语气中充满了赞许:「阿六,你
的这个兄弟果然是名不虚传。」

  而这时阿六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笑着对霍青玉说道:「兄弟,老爷极少许
人。这几句话算是对你最好的称赞了。」

  霍青玉尚未答话,陆德昭已经来到了里面的书桌前坐下了。然后阿六拉着霍
青玉来到一旁的椅子处坐下。

  「阿六,你的来信内容我已经清楚了。想必你也跟霍少侠说明了这事儿的来
龙去脉了吧。」

  「是的,我已经将《飞将兵鉴》的由来等事情告诉了霍少侠了。」

  「嗯,」陆德昭点了点头,略一沉吟,说道:「其实这里面还有很多细节,
是霍少侠不知道的,其中有一些,甚至阿六也不清楚。」

  一边的阿六站起身来,走到茶案前,熟练地沏上了三杯茶,显然,这次的谈
话不会很短。

  「我还是从那块从程知节将军祖祠出土的那块石碑说起吧。几个月前,在程
公的祖祠出土了一块石碑,记录了很多关于《飞将兵鉴》的事。

  程公少时因为斗殴,闹出了人命,曾经发配凉州充军。期间,因为为人仗义,
且颇有些勇武,因此深得犯人和狱吏的喜爱。后来狱中的教头见他为人粗中有细,
便唱唱派他去羌地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

  当时羌人已经势衰,大多羌人内迁关内。留在羌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的分
支。羌人生活物资较为缺乏,尤其是铁器。其时前隋的冶铁工艺已经是天下独步,
因此在羌地,铁器乃是贵重之物。尤其是用于战斗的箭镞,矛首,更是价值千金。

  好在他们还有上好的玉石出产,因此虽然隋朝严禁兵器交易,但由于隋王朝
风雨飘摇,因此仍然有不少的不法的边防将士偷偷与羌人做着兵器换玉石的交易。
「陆德昭端起阿六奉上来的一杯茶,呷了一口,接着说道」因此,可以判断,程
公当时所负担的不为外人道的任务,定然是兵器交易的买卖。后来一来二往,程
公与羌人结为了好友。而后来有一次交易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却改变了程
公一生的命运。

  有一次,程公与姜阿氏交易的过程中。突然,姜阿氏的仇人来袭,想要抢夺
兵刃,玉器,并顺便接收姜阿氏的地盘,双方因此爆发了激烈的冲突。虽然姜阿
氏浴血奋战,程公也参与了其中的战斗,但毕竟来者无论是时机还是人数都占有
很大的优势。因此,经过半天的战斗后,姜阿氏的士兵几乎损失殆尽,只有程公
和姜阿氏的一个年老的族长杀出了重围,不过程公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了过去。

  等程公苏醒过来的时候,族长已经带着他逃到了一个叫玉带湖的地方。这个
湖泊乃是羌地一个著名的湖泊,湖泊方圆百里,且许多地方水岔港湾众多。因此,
族长借此地的复杂的水文情况摆脱了追杀者。

  然而此时程公因为伤口感染,神智已经出现了很多幻觉。据程公后来回忆,
羌人仿佛将他带到了一个冰火交加的地方。

  就在那里,程公在一个神秘的洞窟里,得窥到了一部满是江湖武功绝学的古
籍。这就是《飞将兵鉴》。然而,据程公回忆说,因为当时他的身体极度虚弱,
因此,程公只看了其中一部分的古籍,而记住的内容则更少。「」原来,程知节
将军的三板斧的典故的原因,竟然是如此这般。「阿六恍然大悟般地说道。

  「不错。程公和羌人族长得窥这本武学典籍,乃是机缘所致。然而,因为岛
上物资缺乏,加上程公的身体原因,等两人确定逃脱了追杀之后,并没有过久逗
留,羌人族长便带着程公离开了那里。」

  「所谓的冰火交加之地,程公可曾有线索?」霍青玉突然问道。

  「少侠所问之事正式此问题的焦点之一,且待我稍后再说。」陆德昭继续说
道:「后来程公随羌人族长离开那里的之后,本欲一起返回凉州,岂料半路上羌
人族长便因为心力憔悴而暴毙。程公只得只身回到凉州。

  之后,隋炀帝即位,天下大赦,程公提前释放回家。再之后,程公结识本朝
名将秦叔宝、李绩等人,创立瓦岗寨,之后又投到本朝太宗皇帝麾下。这些事,
大家都知道了。「」想必程将军之后去寻找过《飞将兵鉴》的,只是没有找到。
「霍青玉说道。

  「少侠所言不错,」陆德昭继续说道「程公第一次对太宗说出关于《飞将兵
鉴》的事,是在太宗还是秦王的时候。当时太宗被太子李建成陷害,身陷囹圄。

  外面传言太子欲至太宗于死地,程公便告知太宗,欲带着秦叔宝和尉迟敬德
两位将军去寻找《飞将兵鉴》,以求力挽狂澜于危殆。然而,后来王世充兴兵来
犯,而太子领兵败绩,因次太宗便被重新启用,领兵御敌。而后玄武门兵变,太
宗得登大宝,这件事也便搁置下来了。

  然而,后来太宗与突厥人对战,战争持续多年,久战不下。因此,太宗便又
想起了这件事。不过当时已经事过多年了,而且程公已经年迈。但为了大唐社稷,
程公便重新去羌地走了一趟。不过,为了掩人耳目,程公与手下乃是假装出征协
助苏定方与突厥作战。

  岂料,当程公从新回到羌地的时候,羌人大多数已经内迁中原,剩下的少数
羌人完全不知道那个冰火交加的地方。「」我想,所谓冰火之地,定然是程公在
身体虚弱的时候,来到了一个有冷暖变化的地方。也许那里是刚发生过火灾,或
者是有火山的地方。「

  「嗯,少侠所言一语中的。」陆德昭的语气中,尽透出对霍青玉的赞许。

  「后来程公也是如此判断,因此就查遍了玉带湖中的小岛,果然,找到了一
座有火山的小岛。

  这座小岛位于玉带湖的中央偏西,叫熔灵岛,相传是上古圣徒熔炼奇珍异兽
的地方。登岛之后,果然是程公得到《飞将兵鉴》的那座岛,程公凭借残存的记
忆在岛上四处收寻,却连那个神秘洞窟的一点踪迹都没找到。程公及手下在岛上
一连寻找了三个月,但一点线索都没有,加上时节已经入冬,粮草难以维系,因
此只好无功而返。「」后来,从羌地回来后,程公便身染沉疴,这一病,竟然就
是几年,直到黯然辞世。期间,程公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关于秘笈的细节篆写了下
来,不过由于当时大唐在与突厥人的对战中最终取得了胜利。因此太宗便放弃了
寻找《飞将兵鉴》的念头,把程公关于《飞将兵鉴》的记述存在了皇宫内院,作
为机密收藏。

  不过,几个月前的一件事,却将这个秘密从新牵扯了出来。「」是出土石碑
那件事?「阿六问道。

  「是的,因为这件事被宰相张贤恭得知了。先皇临终的时候,张贤恭是皇上
的托孤大臣。这些年,张贤恭把持朝政,排除异己。而皇上虽然有意除之,但羽
翼未丰。张相在皇上年幼时,出入皇宫如同自己家一般,难保《飞将兵鉴》的事
他不知道。这些年,张贤恭豢养了许多江湖杀手,其中不乏武艺高强之辈,倘若
真的被张贤恭捷足先登,得到了《飞将兵鉴》,那后果不堪设想。」

  「大人是说他可能造反?」

  「不错,这几年张贤恭越来越放肆。朝中的大臣,有骨气的已经被他迫害致
死,没骨气的则投靠其麾下充当爪牙。而我们这些先皇留下的老骨头,只能隐忍,
然后才徐图后计。」

  霍青玉心里暗思道:「也许因此,陆德昭才允许他的女儿和张贤恭的儿子来
往吧。恐怕答应其婚事,也并非完全是无奈之举,说不定是虚以委蛇。政治,永
远比常人想象的黑暗。人一旦陷入这个漩涡之中,也许朋友,亲人,甚至自己,
都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阿六接过话题说道:「兄弟,因此这一次,我才向老爷提出,请你来相助我
们寻找这《飞将兵鉴》。事关天下安危,社稷兴衰,请兄弟不要推辞。」

  霍青玉沉吟了一会儿,问道:「要是我不答应呢?」

  阿六笑着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兄弟知道的都是绝密信息。倘若兄弟不答
应,为了防止消息外泄,只好委屈兄弟永远呆在陆府了。我知道,兄弟的武功卓
绝,尤其是轻功更是天下独步。不过这小楼满是机关,任兄弟身法再好也难以逃
脱。

  不过,请兄弟放心,你我兄弟一场,倾心相交。倘若兄弟有三长两短,兄弟
定然加倍赔偿与你。「霍青玉知道,阿六相来所言非虚,他说自己逃不出去,自
己就定然是九死一生了。如果那样,不光自己性命堪忧,阿六其实也被他牵连。
也许这是真情的流露,也许这只是一个道德上的绑架。

  但霍青玉却没有一丝的不安,因为他本就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在他眼里,
江山社稷和他没有半分关系,而绝世武功也不是他的渴求。真正吸引他的,是那
前人花了无数心血也不能破解的谜题,这甚至超越了他对武功,美食,和美女的
热爱。

  于是他笑了笑说道:「看来,我就是不答应也不行了。」

  陆德昭和阿六见霍青玉答应了,方才松了一口气。其实在陆德昭眼里,阿六
和铁凤凰联手,在推理能力,机变,武功方面,并不落后于霍青玉。但他需要的,
是一个执着的人,只有执着得人,才能真正成功。

  「那我们如何开始?」霍青玉问道。

  阿六答道「等铁大人回来后,我们便动身。为了保证此次行动的隐秘性,我
们只会带着少量的随从。」

  正事谈完,霍青玉便打算从陆府告辞。阿六本要来送霍青玉的,却被陆德昭
留着先准备给铁凤凰的书信。于是便只好先让霍青玉独自下楼,自己随后才来。

  霍青玉独自走下藏书阁,刚才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置身陆府的后花园中,
只觉得心旷神怡。他本就是乐观的人,虽然前途还是一团密云,但自己却泰然处
之。

  突然,身后一声娇柔的声音:「看剑。」边觉得一柄长剑带着迅疾的剑风向
自己后心刺来。

  霍青玉本能地向前窜出,跳出了剑锋的范围,谁知刚一落地,剑锋又至。如
此往返几个回合,那把剑竟然离自己并不远。因此便不再是随意躲闪,踩着方位,
使出了「脚踏星魁」的轻功,瞬间已经离剑锋有两三丈远了。

  等霍青玉转过身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正是刚才见到的陆德昭的
二女儿陆筱芸。陆筱芸手握长剑连连进着,剑花虚虚实实,竟然颇有几分功力。

  果然如刚才阿六所说,此女在武学上颇有天赋。

  不过,也和阿六说的另外一件事一样,陆筱芸的内功确实稀松,以至于大大
影响了剑招的威力。每一次出招,都难以把招喂透。因此,每一剑虽然都瞄着霍
青玉的大穴去的,但中途已经力衰。

  不过霍青玉却不打算过多展示自己的武功,首先是不愿让这个陆德昭和阿六
的掌上明珠失意,其次,他对美女,向来是不会动粗的。

  打定这个主意,霍青玉便不再进招,只是用轻功不断躲闪着陆筱芸的招式。

  而自己,则可以乘机享受陆筱芸那青春的躯体的运动带来的美感。

  果然,陆筱芸的内力不足以支持她一直高效地出招,几十招后,陆筱芸的剑
法已经开始不再严谨。等到招式过百的时候,已经是破绽洞开了。

  见陆筱芸的招式已经出松散的迹象,霍青玉不愿意让陆筱芸下不了台,于是
便大大地向后一纵,然后笑着说道:「陆小姐剑法了得,在下甘拜下风。」

  但岂料陆筱芸却并不领情,嘴巴一歪,说道:「你以为我不看不出来你在让
着我?阿六叔说你武功是天下卓绝,我偏不信。我看你只是轻功有些本事而已,
若论招式,你定然不及于我。」说着,便纵剑上前,继续出招。

  这一下,霍青玉的头一下便被这个大小姐弄得大了一圈。陆筱芸一边出招,
一边说道:「你有本事别躲啊,好好和本小姐交手几招,看你能有什么能耐。」

  霍青玉心里知道,倘若自己再继续躲闪,定然会让陆筱芸更加不高兴。于是
只好借机在一旁的草丛中拿起了一根用户加固树木的木棍,说道:「那我便以此
为剑,接陆小姐的高招。」

  「倘若你再用轻功逃脱如何?」

  「倘若小的再用轻功,便算小的输了,如何?」

  「好,看你有什么本事。」

  两人说话间,陆筱芸已经出了三招了,这三招皆是天山派的「寻梅剑法」中
的招式,这三招剑意讲究如梅花一般奇,其中的变化讲究出人意料,陆筱芸虽然
不能完全理解剑招的精髓,但已经有几分清奇的剑意了。

  霍青玉叫了一声好,招式递出,却是平平无实的一招直刺,但这一招却瞄着
陆筱芸剑招中的破绽,木棍直接轻轻地敲在了长剑的剑身上。微微用力,便使得
长剑从自己的要害处滑开。

  陆筱芸接二连三出招,不一会儿,一套寻梅剑法已经使尽。但任陆筱芸怎么
变化,霍青玉却是简单地一刺,一拨,便将她的攻势化于无形。

  陆筱芸见状,柳眉倒竖,收起长剑往地上重重一插,嗔道:「你这是哪门子
的剑法嘛,完全就是小孩子的招式。」

  霍青玉笑而不答,身后一个严厉的声音却响起了。

  「芸儿,不得无礼。」说话的是陆德昭,他和阿六已经下楼了。

  陆德昭接着说道「霍少侠的武功高你何止万倍,刚才的招式每一下都是直接
指向你剑招的破绽,倘若霍公子有任何的敌意,你此时早已经没命了。」

  陆筱芸听了陆德昭的训斥,便觉老大不高兴,嘴唇一翘,几乎就要哭了。却
见陆德昭并不理会,同样在花园中拿了一根木棍,对霍青玉说:「来来,霍少侠,
我们来指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几招。」

  霍青玉心想,定然是女儿丢了脸面,父亲想要替女儿找回来。连一旁的陆筱
芸和阿六也这么认为,尤其是陆筱芸,一下转怒为喜,心道爹爹定然会替自己教
训一下眼前这人。

  岂知陆德昭一出招,却出乎霍青玉的意料之外。陆德昭同样使出的是天山派
的「寻梅剑法」的一招,这一招的名字叫「梅下遇贤」,接着又使出了一招「梅
林授徒」,这两招使得自是精妙准确,却不带丝毫更多的内力,而且剑招偏慢,
看上去毫无比武的意思。

  霍青玉记得这两招的名字,更看得出陆德昭的剑意,心下一下豁然。也许对
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陆德昭是一个久经宦海的老狐狸,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但
对于女儿,他就是一个严厉而大度的父亲。陆德昭与自己过招,并不是要替女儿
找回面子,而是纯粹地想指导一下刚刚经历过一场不那么真实的实战的女儿。

  因此,霍青玉也略略一思索,剑招递出,竟然也是寻梅剑法。原来刚才他借
着接陆筱芸剑招的时间,把这套剑法的主要招式已经学了个七七八八。这下刺出,
虽然并不完全是准确的剑招,却在其中加入了不少自己对剑法的理解。

  二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已经对拆了十几招。二人故意将剑招放慢,让陆筱芸
可以看清其中的变化。而到了关键之处,两人有时还会重复使出剑招。不过,虽
然是简单地拆招,霍青玉却对陆德昭满是佩服之意。虽然二人并不是全力施展,
但从陆德昭的剑招中,可以看出这个刑部尚书对于剑道的深厚的理解。

  虽然这套寻梅剑法只是一套中等难度的剑招,但二人将其中的精要之处放大,
有时还加入一点画龙点睛的变化。虽然目前陆筱芸并不完全能理解这些变化的要
义,但已经清楚地觉得,同样的剑法,爹爹和这个青年人使出的,才是真正的威
力。

  一套拆解完毕,陆德昭停了下来,向陆筱芸讲解了其中一些难处。然后和霍
青玉又拆了一次,方才罢手。对陆筱芸说道「芸儿,方才你看到的,才是寻梅剑
法的真正威力。你目前功力尚浅,对剑术的理解也是一般,以后不可如此胡闹。
倘若真遇到有恶意的人,别说是霍少侠这等的当世高手,就是一般的武林老手,
也可以随时取你姓名。」

  这一番话,说的陆筱芸虽然不高兴,却无言以对,只好低头默不做声。倒是
一旁的阿六替陆筱芸解围道:「老爷,这实乃小的的过错,是小的没有教好。」

  陆德昭见阿六如此说道,紧绷的脸松了下来。「阿六你就是护着这丫头,其
实我看得出,你已经很尽心地教她了,她这个年纪,对这套剑法能够掌握到这个
层度,已经是不易。」

  听了陆德昭的这番赞许的话,陆筱芸的心情才好转,本想在爹爹面前讨几个
乖,却又听陆德昭说道:「只怪爹爹和你六叔平时太忙,没有太多时间教你。」

  言语之中,似乎听得出一个官场父亲对女儿的一些愧意。

  陆德昭转头,笑着对霍青玉说道:「想不到霍少侠年纪轻轻,对剑法的理解
竟然已经到如此的境界。刚才少侠的剑招中的几个变化,大巧似拙,真让老夫佩
服。」

  霍青玉一拱手达到:「陆尚书谬赞了,刚才尚书剑招中的举重若轻,实在让
在下钦佩之至。我等乃是江湖中人,天天功夫不离身是正常的事。尚书身在庙堂,
日理万机,没想到仍然有如此的武学修为。」

  阿六在一旁哈哈一笑到:「兄弟,你可不知道,我家老爷也是不世出的武学
奇才。」言下之意,也是赞叹霍青玉的武功,已经可以与陆德昭相提并论了。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霍青玉便拱手告辞。

  当独自走在洛阳城的街道的时候,回想着这几天一直到到拜访陆府的一系列
事情,霍青玉苦笑道:「霍青玉啊霍青玉,你这爱管闲事的性格,迟早会让你送
了性命的。」

  「霍兄弟,请留步。」霍青玉听着背后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太平票
号在京城城东的分号的掌柜杨富开,这个大腹便便的胖掌柜之前和霍青玉颇有些
渊源,他表面上是一个票号掌柜,其实也是一名江湖人士。

  老友相见,杨富开便立即拉着霍青玉走进了附近一个酒楼。

  两人推杯换盏,互述别来之情。突然,杨富开对霍青玉说:「兄弟,你是为
何突然来到京城的?」于是,霍青玉当下便吧遇到阿六,一起来京城的事说了一
说。却略去了其中诸多细节,只推脱说久未来到京城,来随便走走。

  「这可奇了,」杨富开说道:「最近不知怎么的,突然京城来了好些个江湖
豪客。有燕子坞的清风双少,还有八极门的掌门丘辰刚等一众人。见到兄弟你的
出现,我还道京城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呢。」

  「哈哈,老哥你消息这么灵通。如果真的有异动,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事情
呢。」霍青玉笑着说道:「不过,这些人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一起出现在京城,
没准真有什么事呢。」

  「还有一件事,需教兄弟知晓,」杨富开接着说道。

  「昨天,今天钱庄有人来兑换现银,那是一个十分一个奇怪的人。那个人的
脚比常人大一半,身上皮肤黝黑,但脸上的皮肤却白的吓人。你猜猜这个人是谁?」

  「难道是东海飞鱼岛的岛主,公孙裘?」说道这里,霍青玉倒是有些惊讶,
在早些年前,自己和这个公孙裘也有过一面之交,不过那也是几年前的事了。

  「不错,正是此人,据说此人从不来中原行走,却突然在洛阳兑换现银。你
说怪不怪。」

  霍青玉也觉得奇怪,不过自己初到京城,一切还不甚了解,因此,也不去琢
磨其中缘由。

  「多谢大哥的指教,小弟敬你一杯。」

  「兄弟这么说就外了,当年若不是兄弟帮忙,我此时已经是个死人了。」原
来,几年前,杨富开在路东遇袭,是霍青玉替他出手解围,因此,杨富开心中才
记得这么一个恩人。

  当夜,霍青玉便在这家「客来居」住下了,后面几天,由于要等着铁凤凰和
郭秀等人,霍青玉便在京城安心等待。除了有时出去和阿六,杨富开吃顿酒之外,
其他时候都躲在客房里睡大觉,甚至都没去青楼见自己那几个老相好的。

  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来的京城,既然此次的事情是绝密,那边不好教太多
人知道自己的行踪。

  一直等到了第四天,铁凤凰才回到京城。郭秀一见到霍青玉就哭了得个梨花
带雨,虽然只是不到十天不见,郭秀却较之前更加消瘦了,显然是饱受了相思之
苦。霍青玉废了好大的一会儿的功夫,才把郭秀哄好。安排郭秀在「客来居」住
下。而自己则和阿六,铁凤凰,一起商议了这一次的寻找计划。几人商定,两日
后启程出发,霍青玉提出要带着郭秀,其他两人并无异议,只是告嘱霍青玉,不
要将太多的细节告诉郭秀。

  之后,铁凤凰兑现了之前的承诺,给霍青玉了一块精铁打造的大理寺腰牌。

  从六扇门出来,阿六径直回府,而霍青玉却去给郭秀在彩石居买了几件珍贵
的首饰。

  当霍青玉把一个品相极佳的翡翠玉镯套在郭秀的手上的时候,郭秀几乎都要
哭出来了。楚楚动人地说道:「奴婢从来没有戴过如此珍贵的首饰,别说穿戴,
就是见也不曾见过几次。不知奴婢是几世的福气,能够得到少爷的如此垂爱。」

  白云剑派本就是清苦的门派,也无怪郭秀没有见过这些事物。但每个女人都
是喜欢首饰的,即使是这些过关了清贫日子的女子。因此,当得到霍青玉赠送的
首饰的时候,只觉得无比的幸福。

  「秀儿,你听着,我要给你说一件重要的事情。」

  「少爷有什么吩咐便是」在郭秀眼中,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霍青玉的侍婢了,
语言中尽是恭敬。

  「我要去做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这件事情可能会很漫长,可能会很危险。

  我担心你有危险,你可否不要去呢?「霍青玉这句话情真意切,但却说得郭
秀眼泪都流了下来。

  「奴婢虽然知道,不应该粘着少爷。但奴婢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奴婢不怕苦,
也不怕危险,就怕离开少爷。但求少爷带着奴婢,奴婢定不会给少爷添麻烦。」

  虽然霍青玉早已经知道郭秀的态度,甚至已经提前给阿六打了招呼。但郭秀
的话还是让他心里一阵感动,当下便不再要求郭秀流下。

  当夜,用过晚餐后,霍青玉一边泡澡,一边把计划简要地给郭秀说了一说,
只是其中关于《飞将兵鉴》的诸多厉害之处没有严明。

  「照少爷的说法,我们是要跟着阿六叔和那个铁凤凰大人一起去西北咯?」

  郭秀一边轻柔地替浴桶中的霍青玉捏着肩膀,一边问道。

  虽然心里已经把自己交给了霍青玉,但当她面对浴桶中赤裸的霍青玉时,还
是羞得满脸通红,虽然由于水的作用,重要的部分根本无从看到,但郭秀还是觉
得心里怦怦直跳。

  「是的,你不喜欢铁凤凰么?」霍青玉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她有时候太凶了。」郭秀俏生生地回答道。

  「哈哈,说起来,这个老女人确实很让人难以接近。」霍青玉闭目享受着郭
秀的按摩,郭秀精通医道,推拿之法自然也不在话下。

  「秀儿,你的按摩手法真是不一般呢。」

  「谢谢少爷,只要少爷喜欢,奴婢可以天天为少爷按摩。」

  「那可辛苦你了,想要什么奖励呢。」

  「奴婢只要跟着少爷就好,不要什么奖励。」

  「那怎么行,」霍青玉突然狡邪地笑道「不如现在就给你个奖励吧。」

  「奖励什么呢?」郭秀好奇地问道。

  「奖励你一个鸳鸯浴吧。」说着,便站起身来,露出了大半个赤裸的身子,
吓得郭秀一下闭上了眼睛。

  但转眼之间,郭秀已经被霍青玉抱起,就这样整个人被霍青玉抱着钻进了水
里。郭秀被霍青玉突然的动作弄得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一阵乱刨,好不容易
才从水里钻出头来,而折腾起的水花大量溅出了沐桶,弄得周围一圈都是水。

  「咳咳,」刚才郭秀猝不及防,被呛了两下,「少爷你可吓死我了。」

  郭秀一边说话,一边不断用手捋开了被弄湿后盖住脸庞的头发。等好不容易
睁开眼睛后,却看见霍青玉正色迷迷地看着自己。

  原来经过水的浸泡,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贴在自己的身上了。本就已经是天
气有些炎热了,因此郭秀在晚上便换上了单薄的衣服。因此此时不光是胸前的那
对玉乳,就连玉乳顶山的两颗蓓蕾也清晰可见。

  郭秀一下吓得又缩回了水里去,双手手臂交叉在胸前挡住了大泄的春光。

  霍青玉却不慌不忙,过来把郭秀抱起来,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沐桶十分宽敞,以至于两人在里面也不觉得拥挤。郭秀低着头,感受着男人
身上的气息。知道,这几天苦思的事情,在今夜就会成真了,自己的心爱之人就
要占有自己了,心里既觉得紧张,又觉得激动。

  霍青玉轻轻地抬起郭秀的脸颊,轻轻地吻上了郭秀的红唇。郭秀闭着眼睛,
温柔地配合着霍青玉的亲吻。一边双手紧紧地环过霍青玉的脖子,一边任由霍青
玉的一双大手在自己身上摸索。

  两人的亲吻慢慢由温柔变得狂热,从一开始的唇吻,慢慢开始用彼此的舌尖
做着交流。而霍青玉的手也越来越不老实,不断地在郭秀的胸前和娇臀上摸索着。

  唇分,两人的呼吸都已经变得粗重。霍青玉轻轻地把郭秀的身子托起,让郭
秀的胸部到了自己的头的高度。郭秀乖巧地把胸部向前挺着,此时她胸前的汗衫
已经被解开,露出了贴身穿着的肚兜。

  虽然之前在余杭县外曾经和郭秀的玉乳有过一次亲密接触,但这时霍青玉才
算认真欣赏了郭秀玉乳的坚挺,这时属于青春少女独有的魅力。

  毫不迟疑,霍青玉低头,轻轻地咬住了一颗凸起的蓓蕾。郭秀浑身一颤,只
觉得浑身的肉都紧张地缩起了。虽然隔着一层布料,但依然可以感受到霍青玉的
牙齿和舌尖的热力。

  吸,咬,舔,霍青玉不断动作,让这个纯情的少女完全陷入了情欲的漩涡中。

  霍青玉伸手谈到郭秀背后,解开了郭秀系着的肚兜的带子,郭秀立即顺从地
一扭身子,在水的漂浮力的作用小,肚兜已经从身上剖力。当郭秀的身子再次从
水中探出的时候,娇美的玉乳已经赤裸地暴露在霍青玉的眼前了。

  再次亲吻在郭秀赤裸的玉乳上,霍青玉的动作比刚才更加激烈。郭秀在霍青
玉的熟练的动作下,再也难以控制,喉头难以控制地发出依依呀呀的叫声。

  好一会儿,霍青玉才从郭秀的胸前离开。此时的郭秀已经春情勃发了,俏脸
就像是喝醉酒一般通红,霍青玉只觉得心中一荡,从水中站了起来。将自己勃起
的肉棒对准了郭秀的俏脸。

  郭秀并不是第一次看到霍青玉的肉棒,但这一次却比之前每一次都接近。霍
青玉的肉棒此时就像是昂着的龙首一般,森森然要吃人一般。让人不自觉都败在
他的淫威下。

  郭秀伸出一只手握住了霍青玉的肉棒套弄起来,然而缺少情爱经验的她,却
只能胡乱摩擦一起,一不注意,还把霍青玉的肉棒扭了一下,把霍青玉疼得直皱
眉头。

  郭秀不好意思地望着霍青玉,但霍青玉并不恼怒,开始慢慢地教导着郭秀的
动作。终于,郭秀在霍青玉的『教导』下,慢慢把霍青玉的肉棒纳入了口中,轻
轻地吮吸起来。

  「不错,就是这样,用舌头轻轻地舔。」霍青玉一边教导着郭秀,一边不断
用脚在郭秀的胸前磨蹭着。郭秀的口舌服务进行了好一会儿,霍青玉才满足地把
肉棒从郭秀的嘴里拿出。

  霍青玉从沐桶中出来,郭秀温柔地替他擦干了身上的水迹,然后再擦干了自
己的身子。当两人赤裸地在床上相拥着的时候,已经是水乳交融的时刻了。

  霍青玉张开腿坐在床上,郭秀横着躺在他的腿间,继续为他吮吸着肉棒。有
了刚才的经验,郭秀的口技慢慢熟练起来。不断地替霍青玉打扫这肉棒和胯下的
两粒肉丸。而霍青玉则伸出一只手,不断在郭秀的私密处抚摸着。

  未经人事的郭秀那里经得起如此挑逗,不一会儿边身下如同洪水泛滥一般湿
润。霍青玉知道,是时候占有这个少女了。

  当火热的肉棒抵在郭秀的秘洞之口的时候,郭秀情不自禁地分开了双腿,准
备接受霍青玉的洗礼,但俏脸却羞红地转在了一边。

  这一幕,看得霍青玉心里一荡,情动出,肉棒的龙首已经迫开郭秀秘洞的洞
口挤了进去。

  「啊……」初经人事的郭秀发出一声有些撕心裂肺的声音,声音中充满了喜
悦的痛楚。但这只是开始,当霍青玉的肉棒来到一层软软的肉壁的面前的时候,
霍青玉低头温柔地对郭秀说道:「秀儿,可能会有一点疼。」

  「少爷,来吧,奴婢不怕。」

  话虽如此,但破瓜的痛楚却让这个少女不断夹紧分开的双腿,以至于差点将
霍青玉胯下的肉棒从自己身体内挤开。霍青玉连忙低头轻吻住了郭秀的红唇,同
时不断抚摸着郭秀的大腿内侧,帮她放松神经。饶是如此,霍青玉还是花了好大
的功夫才让郭秀的身体有所放松,从而让肉棒可以再更进一步。但前进带来的痛
楚,又让郭秀再次夹紧双腿。

  于是,两人便这般不断地重复这这样的动作。约摸过了一炷香时间,霍青玉
才得以将自己的大半只肉棒进入郭秀的身体。终于,废了半天的力气,霍青玉终
于让郭秀尝到了破瓜后的感觉了。

  霍青玉也不急着动作,只是让自己的肉棒停留在郭秀的体内,轻轻地抽插着,
让郭秀适应自己的肉棒。随着时间的流失,郭秀慢慢适应了霍青玉的肉棒,而霍
青玉也加快了自己的动作,让郭秀开始体会到男女之乐。

  「啊……啊……」充满情欲的声音在这个客栈的房间里回荡。霍青玉此时不
断地在郭秀的身上扭动着自己的臀部,将自己的肉棒一次次地送进郭秀的身体深
处。

  郭秀此时已经适应了霍青玉的肉棒,虽然缺乏床第经验,但还是本能地扭动
着身子配合着霍青玉的动作,一双玉腿死死地缠在霍青玉的腰际,胸前的玉乳也
不断得摇晃着。

  和处子的欢好虽然充满新鲜感,但难免生涩。二人的欢好断断续续,时常要
让郭秀得意喘息,以至于霍青玉并不能太尽兴地动作。然而,处子那怯生生的感
觉,却让霍青玉很是受用。终于,在一阵激烈的冲刺后,一股灼热的精华从霍青
玉的体内激烈地拥入,射入了郭秀的体内……

  欢好之后的郭秀乖巧地躺在霍青玉宽阔的胸前,看着床单上那一片殷红,心
里不断地想着:「师傅,师娘,徒儿终于成人了。」[/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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